孟唯當天晚上陪著陸夫人睡在醫院裡,兩人睡著一張床,陸夫人像媽媽那樣抱著她。

從陸夫人的言辭中,孟唯能感覺到她是愧疚的。

她的每一分愧疚都像是一根針紮在孟唯的心上,孟唯正在遭受著良心的譴責。

尤其是看著她流下的淚,孟唯覺得為她去死都可以。

也因此她甚至想,還不如陸靖深說是她不要臉地勾引他,這樣被打被罵她心裡還能舒服點。

第二天早上醒來,到洗手間洗漱後,她開啟門出去。

一出去,就看到站在門口的陸漫漫。

陸漫漫也看到孟唯,她的手瞬間緊攥了一下,張了下嘴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只紅著眼睛看著她。

孟唯見她這樣,自然也猜到她什麼都知道了。

孟唯笑了一下問:“你沒有去上學麼?”

“我跟老師請假了。”陸漫漫看著她的笑,心裡很難受,頓了一下,才忍著哭意顫聲說:“我說我媽媽生病。”

孟唯點頭,“那我現在要去餐廳買早餐回來,你要吃點麼?”

陸漫漫搖頭,“我吃過了。”

“好,你先進去吧。”

孟唯說完轉身就走。

陸漫漫看著她的背影,又想起那年到楓城,她突然暴瘦,眼淚瞬間就抑制不住地往下掉,眼看著孟唯就要走遠,她突然急聲說:“對不起,小唯姐姐,對不起!”

孟唯一下子頓在原地,陸漫漫的話像是刀子一樣在她心上割了大口子,她回身,看到她臉上都是淚,心一顫,眼眶也熱了。

“跟你沒關係。”她拿出紙,上前,溫柔地幫陸漫漫擦去臉上的淚,看著她說:“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可你......”一開口陸漫漫淚流得更兇,她強忍著,臉上盡是痛苦,聲音也變調了,“可你向我求助,我卻沒有保護到你。”

“沒有,那時候你讓我覺得安全,而且我不值得你這樣,可能......”孟唯頓了一下,含著淚笑,“可能這就是因果迴圈。”

陸漫漫聽不懂她是什麼意思,淚汪汪看著她。

“不要再多想了。”孟唯收起紙巾,“我現在已經沒事了,我也不覺得難過,反而看你這樣,我才會更難過。”

陸漫漫半信半疑,“真,真的麼?”

“真的,你不要再哭鼻子了。”孟唯抬手擦淚,笑著說:“你看,你一哭,就把我帶得也哭了。”

陸漫漫見狀連忙咬唇忍住眼淚,憋了好半天才顫聲說:“那我再也不哭了。”

“嗯。”孟唯摸摸她頭,“你先進去,我一會兒回來。”

陸漫漫點點頭推門進去,孟唯一個人離開,直到走到走廊拐角處,她突然顫抖著身體蹲在地上。

她感覺她現在像是一個感情詐騙犯。

但她又不能說,她不知道說了後,會不會給她們帶來更深的痛苦。

她只能這樣懷著負罪感煎熬著。

......

陸夫人才五十多歲,身體一直保養得很好,這次除了受到巨大刺激之外,沒有其他毛病。

下午她就辦了出院,和陸漫漫交代一番後,準備帶著孟唯回國。

出了醫院,陸靖深就停著車在門口等著。

但陸夫人看到他就當沒看到,讓孟唯用手機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