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唯聽到他這句話,感覺呼吸都要斷了,她痛苦地看他片刻,忽地又輕輕笑了。

「如果你一定要這樣那我真的沒有活著的必要了,我不想傷害別人,所以即使這幾天我很累,但我都堅持下來,可是現在我發現,不論我死還是我活,都會傷害別人,那我為什麼要苟且活著?」她撥開陸靖深放在她臉上的手,無所謂地說:「我什麼都不在乎了,陸靖深。」qδ

陸靖深黑眸眯了眯,臉色冷峻緊繃,「就為了他?」

「罪人不就應該死麼?」心裡頭的疲憊讓孟唯的聲音輕飄飄的,彷彿下一秒就要隨風散了,她輕輕笑著說:「在你讓我好好活著的時候,我以為我在你這裡刑滿釋放了,可現在我才知道你永遠不會放過我,你要我永遠坐在你澆築的牢籠裡,坐到死,我真的,我真的從沒有見過活得比我更可笑的人,我這樣的人我活著,像一隻喪家之……」

陸靖深冷聲打斷她,「閉嘴!」

孟唯偏過臉笑,好像真的對什麼都無所謂了。

陸靖深捏住她下巴把她臉掰回來,咬牙警告,「孟唯,你敢……」

孟唯收起笑,平靜打斷他,「大哥,人死了還會感覺到痛麼?」

她眼神黯淡無光,陸靖深呼吸一窒。

「希望世界上沒有鬼。」孟唯低低地說:「不然死了還得遇到你的鬼魂。」

陸靖深冷眼看著她沒有說話。

他們此刻處於寧市有名的別墅區附近,路上除了偶爾幾輛豪車駛過,只剩下綠化很好的花壇發出夏日昆蟲鳴叫。

躁動炎熱的夏,兩人在冷氣充足的車裡對視許久,陸靖深捏著她的手忽然自己鬆了。

陸靖深掉頭,開車把孟唯送回到她所住的小區樓下,他說:「和他徹底分手,剩下的你不用管。」

孟唯沒有理他,開門下車。

陸靖深坐在車裡看著她消瘦的背影。

走著走著,她突然捂著頭晃了下,陸靖深搭在方向盤上的手陡然握緊。

下一秒她站穩繼續走,陸靖深才鬆開手,他沉著呼吸,抬手解掉領帶攥在手心裡,臉色陰鷙地往窗外看去,看了片刻後,他忽然隨手把領帶往旁邊座位上一扔,車子如離弦的箭般開出去。

車速太快,嚇得百米之內都不敢有車靠近。

但下車後,進入公司,他臉上已經沒有絲毫異樣,沉穩得像是從不會有波動。

陸靖深明顯的妥協,孟唯自然感覺到。

只是她整個人像是枯竭了般,即使陸靖深妥協,她也高興不起來。

她只覺得累,很累很累。

她癱在床上,提不起一絲活著的力氣,她想就這樣自生自滅。

趙忱忽然來了,跟她說房東突然把房賣了,沒地住,想跟她住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