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唯並沒有和親生父親孟成志生活很久。

她在看了心理醫生之後,就搬回到學校住。

因為之前住院時,陸灝的助理到學校給她請過假,所以她返校的過程很順利。

只是缺了這麼久的課,她必須花更多時間來補。

再加上她又找了個超市收銀員的兼職,她白天的日程排的很滿,但不論多忙,每天晚上八點左右,她都會換上一身運動衣到操場上跑步。

隨著時間推移,天氣越來越熱,但夜晚的風是清涼怡人的,吹得孟唯心都靜了。

她很享受這種時候,她是完全自由的。

如果可以,她能一直奔跑下去。

跑完步回去,她會洗個熱水澡,坐到床上看會兒書,等舍友們都回來齊,全部洗漱好上床熄燈後再放下,閉上眼睛在黑暗裡進入夢鄉。

幾乎日日如此。

她覺得,這段日子她過得很好。

只是第二天剛在教室上了會自習,室友的電話就打過來,說是有個自稱她爸爸的男人堵在宿舍樓門口,見人就問能不能叫她出來。

掛掉電話後,孟唯從教室出去,往宿舍方向走。

正在東張西望的父親孟成志一眼就看到她,小跑上前要拉她。

孟唯後退幾步躲開,冷淡疏離,「你有事?」

孟成志頓在原地,聲音哀求,「小唯,爸爸這次是真的急需要用錢,你那有……」

孟唯打斷他,「沒有。」

「多少都可以。」孟成志不死心地說:「就算一百塊都可以。」

孟唯看著眼前這個邋里邋遢胡攪蠻纏的男人,很難將他與幼時記憶中父親英俊的形象對上號。

嗜賭真的能毀掉一個人。

他這次就是因為在外地也欠了錢,混不下去了才回來。

孟唯知道自己絕不能給他一分錢,這個口子一旦開了以後很難堵上。

「我一分錢也沒有,就算有我也不會給你。」

孟成志急了,「小唯,你不能這麼絕情,你忘了你自殺那次,要不是爸爸救你,你恐怕早就死了。」

「我巴不得你不救我。」孟唯冷笑,「還有你明知道我連死都不怕,我會在乎你?以後少來找我,我對你也沒什麼義務。」

孟成志見她說得這麼不留餘地,也沒了好臉色,冷聲威脅,「什麼沒有義務,女兒贍養老子天經地義,你今晚必須給我拿十萬塊錢出來,不然我就讓你的老師你的同學都知道你是個連親生父親都不認的畜生!」

孟唯冷冷地看著他,眼神裡帶著嘲弄,像是看個跳樑小醜。

作為一個父親,恐怕沒有什麼事比被自己的子女嘲笑鄙夷更傷自尊心了。

孟成志怒火中燒,往四周看去。

這會兒正是上課時間,宿舍樓前的人雖然不多,但來來往往的人流沒有斷過,且僅視線範圍內就有三對膩膩歪歪的小情侶。

正好兩個女生結伴路過,他突然對著人家喊:「都來聽聽啊!」

把人家小女生嚇得一邊回頭看一邊逃命般跑,他無所謂地繼續說:「這是我親生閨女,我含辛茹苦將她養大,她卻是個狼心狗肺嫌貧愛富的白眼狼,自己傍上豪門過好日子,親爹飯都吃不起了都不肯施捨一粒米,我怎麼會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