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煙沒吭聲,看著他開啟玻璃門。

門開的那一刻,有冷風吹灌進來,只穿著禮服的溫煙感覺到冷,墊在下巴下面的手收緊。

兩人四目相對,他一步步往前。

溫煙忽然說:“別離我太近。”

她聲音平靜,平靜到讓人感覺不到任何情緒。

顧珩腳步微頓,眉心蹙了蹙,也在她對面的蒲團上坐了下來。

他拿了一根菸出來咬在唇上,又拿了打火機出來,手攏著煙點燃,昏暗中瞬間亮起一抹猩紅。

他不說話,只盯著她,慢悠悠地抽著。

就在他拿出第二根菸時,溫煙起身,拔腿就要往外跑。

然而沒跑幾步,還是被他攥住手臂拉了過去跌進他的懷裡。

那一瞬間,她聞到他身上的味道,菸草味夾雜著淡淡的香水味。

和她在林綰身上聞到的一樣的香水味,很好聞。

可她的胃卻劇烈翻湧著,她抬手捂住了嘴。

腦海裡一閃而過的是林綰的後背以及顧珩深夜出入住著溫雅的江景房。

顧珩察覺到她的動作,握著她的手一頓,撥開她散落下來的頭髮,低頭去看她的臉,低聲問:“你怎麼了?”

溫煙忍住噁心,從喉嚨裡擠出聲音,“能不能別碰我?”

她剛說完,就猛然把臉偏到一邊乾嘔一聲。

顧珩面色一怔,鬆開手。

溫煙直接彎下腰,捂著胸口的位置,想要忍下那種噁心感。

“你到底怎麼了?”顧珩看著她痛苦的面色,抬手想要幫她拍背。

溫煙反應劇烈地後退一步,抬臉看向顧珩,聲音尖銳,“說了別碰我!”

月色下,她臉色蒼白,通紅的眸中滿是厭惡。

顧珩臉色一沉,但又想起今晚他和林綰的到來讓她受的委屈,他又將那股怒氣壓回去,只說:“今晚是我不好,......”

溫煙連他的聲音都不想聽到,一邊往後退,一邊打斷他,“你不用說了,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我只求你,求你以後離我遠一點!”

說完這句話,她轉身就跑。

顧珩抬腳想要去追,但看著她往門口方向去,又停了下來。

溫煙抬手抹去眼角的溼潤,從花園側門進去,一進去,到了人多的地方,冰冷的身體回暖,緊繃著的心也跟著放鬆。

她隨手從香檳塔上取了一杯,喝了一口將那股噁心感壓下去。

她作為今晚的主角,一落單,就有人走過來與她搭訕,她只顧著喝自己的酒,並不理會他們。

他們也都是鹿城有頭有臉的人物,被這麼無視,自然臉上掛不住,想要說點什麼,就見與梁振生站在一起的鄒明洋也往這邊看過來。

他們就自己沒滋沒味地散了。

鄒明洋笑著跟梁振生說了句什麼,就朝溫煙走過來。

鄒明洋是來告別的,他說:“我要先走了。”

溫煙看向他。

她烏黑的眸子此刻霧濛濛的,鄒明洋忽而靠近溫煙,撐著她身後的桌面,在旁人眼裡就像是在抱著她。

他在她耳邊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表面上和梁直走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