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她的神態都不是十八歲的年紀該有的。

又恨又狠。

揪著陸靖深的衣袖像是揪住最後的希望。

陸靖深也確實是她最後的希望。

她在金樽會所陪酒那幾天打聽過,那個男人他很有勢力,很難對付。

陸靖深卻沒有立即回答她,而是眸色沉沉地看著她,「這麼恨麼?」

孟唯怎麼可能不恨?

她被毀了,一切全都毀了!

她不是沒有給自己做過心理建設,甚至在以前,在網上在電視裡看到這種事情,看到女孩為了這種事尋死覓活,她還憤憤地想過不是女孩子的錯,這種事就像是被打了一頓一樣,女孩不應該覺得羞恥,只需要報復回來就行。

但那可真是刀不落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痛,當她真的遭遇這種事情,真正經歷過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覺,她再也不能做一個理性的人,她噁心死了!她痛苦死了!有那麼幾次,痛苦扭曲到極致的時候,她會想,為什麼就是她?為什麼偏偏是她?如果有能力,她恨不得這個骯髒的世界毀滅。

所以她不可能不恨,且就算那個男人死也難消她心頭之恨。

「幫我。」她沒有辦法,她太渺小了,她拉著陸靖深的衣服,魔怔似的一遍遍地祈求著,「大哥,幫我殺了他,殺了他!」

陸靖深任由她緊緊抓著他,看著她說:「好啊。」

孟唯含淚笑了,對著陸靖深笑了,「大哥......」

孟唯後邊感激的話還沒說出來,陸靖深就打斷她,「但小唯,你得告訴我事情的經過。」

孟唯怔住,現在讓她回憶那些無疑是在她傷口上撒鹽,她本能抗拒。

陸靖深眸色暗沉地注視著她的表情,抽了張紙動作溫柔抹去她額頭上的薄汗,一字一句地重複說:「你得告訴我,清清楚楚地告訴我他是怎麼傷害你的?」

孟唯握著他的手鬆了,她臉色痛苦地扭過臉,不想回憶,也不想再複述。

陸靖深卻突然捧住她的臉,「小唯?」

一下子兩人的距離拉近,這很突然,孟唯對這樣的距離有些應激,且陸靖深身上比回來時多出來點菸草味,這讓她想到那個男人。

她猛地推開陸靖深,手撐著床往後挪著躲開,看著陸靖深的表情也帶著害怕。

陸靖深眯了下眸,眼神一動不動地看著她,「不能說麼?連我都不能說麼?小唯?」

孟唯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往後瑟縮著。

陸靖深看著她,聲音平靜,說出口的話又像是在安撫,「小唯,我是大哥。」

孟唯也要被自己的一驚一乍搞崩潰了,她聲音顫抖著重複他的話,「大哥。」

「嗯。」陸靖深試探著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小唯別怕。」

孟唯因為他的動作低了下頭,眼睛淚汪汪的,自下而上看著他,像是可憐巴巴的小貓一樣。

陸靖深對她笑了一下,很淡的笑,卻好像有魔力,讓人覺得安心。

孟唯心上的防備瞬間卸了,她自己主動往前挪了下湊過去,「大哥。」她又湊近一點,說悄悄話似的小聲說:「大哥,我們東西用完了,一起進城買東西,後來我們分開行動,我和學姐一起......」

孟唯說到這頓住了,她這會兒離陸靖深極近,再往前進一寸都要拱他懷裡了,所以陸靖深清楚看到她表情凝滯了,陸靖深問:「怎麼了?」

「救救她。」孟唯又一次抓住陸靖深的衣服,急切地說:「救救學姐!」

孟唯這幾天完全困在自己的事情上了,她已經沒有精力去考慮別人,直到現在和陸靖深覆盤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