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溫煙一個人想了會兒,越想越覺得也不是沒可能。

她瞬間覺得這個家變得危機四伏,像是四處漏風隨時有冷箭射進來。

顧珩一回來就發現坐在沙發上的溫煙看他的眼神不太對。

他把外套脫下來走向她。

溫煙突然起身要走,顧珩拉住她手臂,把她拽回來,垂眸觀察她好像是害怕他的神色,“怎麼了?”

她掙了下沒掙動,抬臉看著他,眼睛微微泛紅。

顧珩終究沒忍住,抬手逗弄地託了託她的下巴,看她的眼神專注平和,“嗯?不說話?”

自那晚以來,他第一次對溫煙有這樣親暱的舉動。

溫煙心裡漫起細微的疼痛,像是柔軟的蚌肉裡埋著沙石在磨。

她突然直白地問:“你還愛我嗎?”

顧珩眸色微斂,幾秒後他放下手,“怎麼突然想起來問?”

溫煙紅著眼睛看著他,“你回答我,你心裡是不是根本沒想放過我,是不是還想把我困在這棟房子裡,不論用什麼辦法,只要我能永遠做你的寵物?”

顧珩皺了下眉,沒理她,轉身去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溫煙跟上去,“你說啊。”

顧珩靠在桌角喝水。

溫煙看著他,忽然抬手把他水杯拍掉。

水杯掉到地上,顧珩維持原來的姿勢沒動,只呼吸重了點。

溫煙照他胳膊推了一下,他才側目看她。

他不說話,面無表情看人的樣子很兇。

溫煙正感覺到緊張的時候,他沉聲說:“我不可能不這樣想,但你不是寵物,我愛你。”

溫煙只聽到第一句話就心裡一凜,他果然這樣想。

所以把她變成個傻子也不是沒可能。

溫煙往後退著遠離他。

但顧珩抓住她手,狐疑問:“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出去遇到......”

“不是。”溫煙打斷他,“我只是,只是想離婚。”

顧珩不想聽她說這些話,“我說了別急,等你身體好點。”

溫煙這下不再說話,沒表現出任何抗拒。

正巧保姆擺好飯了,顧珩也什麼都沒說,拉著溫煙去洗手吃飯。

晚上的牛奶溫煙同樣吐了。

這晚她很艱難才睡著,做了一個很長很錯亂的噩夢。

夢裡她變成了個傻子,傻乎乎地被顧珩騙身騙心。

她又夢到,她直接拆穿了顧珩,顧珩一邊抱住她說他沒有,一邊拿著刀刺進她的小腹,她不可置信地抬頭看顧珩,他面無表情,眼神冷冷的,對她說:“既然這麼想離開我,你就去死吧。”

夢裡的溫煙瞳孔驟然放大,瞬間從驚恐中醒來。

只是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同樣是顧珩的臉,她有些分不清現實,推開顧珩連滾帶爬地要逃。

顧珩撈住她,“溫煙!”

溫煙被他拽回去,她看到顧珩沉下來的臉,她突然驚恐地喊著,“別,別殺我!”

顧珩一怔,抱著她肩膀,低頭看著她,拔高了聲音,“你清醒一點!那都是夢!”

溫煙在他的聲音中震住,怔怔地看著他,劇烈地喘息著,眼裡含著的淚斷了線似的往下掉。

顧珩撥開她臉上凌亂的頭髮,抹去她的眼淚,低聲哄著她說:“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