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到門口,顧珩抱她進去。

這會兒,溫煙的腿已經不軟了,想要下來,顧珩不準,一直把她放沙發上。

顧珩去幫她接了一杯溫水過來遞給她。

溫煙接住問:“你不是說下午要出去見個人嗎?”

“不是見了嗎?”顧珩黑眸看向她說:“你。”

溫煙自然不會信這種說辭,抬起下巴喝水。

顧珩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

知道她自己帶著溫景言的骨灰盒跑出去時,有想把她變小,想把她揣兜裡綁在身上的念頭。

上次被鄒明洋破壞掉合作的公司負責人,在林助理的邀請下,約好今天下午見。

但得知溫煙跑了,他單方面推遲了對方從其他市趕來的見面。

實在是因為她那天拿剪刀要戳自己心臟的畫面太刻骨銘心。

他不敢想,他萬一晚回來一步,會發展成什麼樣。

一想一顆心就揪起來。

溫煙喝完水,就對上他的目光。

她知道他為什麼去找她。

被人在意的感覺讓她心口發燙,甚至有點想哭。

她睜著烏黑的眼睛看他,少有的溫柔,她聲音很輕地說:“顧珩,我想跟我媽媽一起跨年,我想重新開始。”

......

溫煙的潛意識裡總是想逃避阮青荷,不想見她,不想去承受她帶給她的疼痛、消沉、壓抑。

可正因為她是她的女兒,曾是她身體裡的一部分,所以她又沒有辦法割捨她,她甚至痛她所痛,樂她所樂。

她對她又憐又恨。

恨她瘋、恨她傻、恨她生下她卻又不知道怎麼愛她。

但同時她又心疼她,心疼她瘋,心疼她傻,心疼她連親生女兒都不會愛。

所以第二天下午和顧珩一起去見阮青荷的路上,她的情緒並不怎麼高漲。

看著車子駛入海城的地界,她還驚訝,“你怎麼把她安置這麼遠?”

顧珩手臂搭著窗舷看她,雲淡風輕,“你如果想,可以把她帶回寧市。”

“嗯。”溫煙確實要把阮青荷帶回去,她要帶她去見一下白醫生,同時周暮行說的基因檢測她也打算帶她去做。

顧珩沒說什麼,他對有關阮青荷的事沒什麼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