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堂主實至名歸,此番定能手到擒來。」

徐聽風重新審視石巖,古井無波的臉上多了一絲笑意,手上憑空多了枚紙箋,紙箋隨風而舞。

石巖捏住紙箋的一角,昏黃的眼珠子滾動了三圈,紙箋化作齏粉,搓了搓光禿禿的腦袋,怪笑一聲:「門主賞識,自不負所托。」

徐聽風看著再次消失的石巖,喃喃自語:「門主此舉無異於再向醉月樓宣戰,好自為之罷……」

遠處的虛無中人影忽閃,算作是對徐聽風的回應。

……

千機城,醉月樓。

藺川推開房門,正在擦拭鱗甲的慕容朧月停下手中動作,扭頭看向他。

「你那小情人還沒回來?」

藺川搖了搖頭,沒心情搭理她的調侃,走至窗前將緊閉的木窗撐開了一寸。

院外那位供奉倚坐在八角亭的石欄之上,猶在對夜獨飲。

「那個酒鬼供奉還在?他可真能喝……這樣的酒鬼也能當醉月樓的供奉,真不知醉月樓的主人是何想法……」

藺川未答,夜風裹挾著秋雨,潤在他不安的臉上,紛亂的思緒得以冷靜。

回想這幾日的行程,他越發覺得不對勁,那晚營救蘭隱兒時,徐聽風似乎知道自己藏在暗處。

即便他救下蘭隱兒,亦不能證明自己就是南國大皇子。

知道藺川真實身份的只有藺惜春和雷方,藺川自詡足夠低調,細心例如餘小夭也只知道他是雷靈帥府上的人。

舅舅嘴上說的無所謂,實則最是謹慎小心,應是不會洩露他的身份,那麼出賣自己的只能是雷方了!

藺川回憶雷方的種種行跡,那張市儈的嘴臉在其腦海裡閃爍,自己好像被他的熱絡與兼備給迷惑了。

若是雷方臨時起意,與徐聽風賺得好處,舅舅對上的只是徐聽風,興許還有轉機。

但若是徐聽風一早佈下的局,那麼舅舅對上恐怕就是胡鐸了,藺川手心沁汗,這個女人也可怕了……

慕容朧月忽然起身,眼中警惕之色不言而喻,一雙美目看向藺川。

「三個地靈境。」

藺川瞳孔微縮,揮袖熄了燭火。

窗外的溫度好似突然降了幾分,細雨凝霜,八角亭那人依舊一口接著一口。

不知那人察覺到了沒有,他應該沒有察覺到吧,否則不會這般作態,藺川心頭莫名一慌。

慕容朧月在進入醉月樓前在四周埋下幾許瘴氣,微乎其微,甚至不會波及到常人。

但是這些紫霧可以感應出能量波動,似是慕容朧月另外一雙眼睛。

藺川長刀在手,鱗甲加身,伏在窗前,窺視著院外的動靜。

半晌沒有動靜,藺川扭頭看向慕容朧月:「她回來了沒有?」

「我留的瘴氣本就不多,再經雨水稀釋,能感應到地靈境就不錯,再過一會兒怕是連地靈境都感知不到了……」

「回來了沒?」藺川再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