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人嗤笑一聲,手上加大推門的力度,門卻紋絲不動,門內漢子雖不是豢靈師,卻有著一身不錯的硬功夫,尋常人士想與之較勁,還真不是他的對手,可眼前這個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的孩子竟然一隻手就能與之抗衡,而且看上去毫不費力。

“喲嗬~還是個豢靈師呢!澧城這裡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老夫是府上的三管家!眼下府內護院已經招募夠了,你且去別處碰碰運氣吧……”尖嘴猴腮的三管家從門縫中擠了出來,綠豆小眼上下打量著藺川,語氣較之前緩和了一些。

三管家忽然把目光繞開,盯上了藺川身後的喬婉兒,小眼登時光芒四射,心說小丫頭生得白淨水靈啊,絕對是個美人坯子。

婉兒見其目光不善下意識往藺川身後藏了藏。

“等一下,你二人年歲幾何?”

“小子年十三,舍妹六歲。剛剛是小子魯莽了,還望三管家行個善,給我兄妹二人條出路,小子做些雜役粗活也行。”藺川連忙躬身行禮。

“嗯……府裡好像還缺個花匠,不知道你做不做的來?” 三管家目光依然停留在婉兒身上,綠豆眼滴溜溜地轉,像只成了精的老狐狸面色,沉吟片刻方才開腔。

“做得來!做得來!小子以前做過花匠的活,懇請三管家給個機會……”藺川一看有門,心說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應付下來,等進了賈府再說。

“等下!先說好,作為豢靈師,也應該知道現如今靈漿緊缺,你既然幹得是普通人的活,每月就只能領些碎銀子,靈漿就甭想了。你可能答應!?”三管家狐疑地看向藺川,現如今的豢靈師都淪落這般田地了嗎!乾點什麼還不比做個雜役強,估摸著是受身邊女娃拖累,定是如此。

“可以……只要能讓我們兄妹吃飽穿暖,有個落腳的地方就行。”藺川壓根兒就沒想過靈漿,只想先找個地方安定下來再做打算。

“很好!你二人這便隨老夫進府吧!”三管家轉身進了門,嘴角掛著陰險的笑容,近日主家祭祖需用金童玉女做祭品,如今金童已定,玉女還沒有著落。眼下玉女卻自己送上門來了,年歲品相都適合。屆時將這個女娃娃獻給家主,家主定會重重有賞。

“噯!快快跟上,婉兒。”藺川跨過門檻,跟著三管家進了賈府。

硃紅色的大門轟然關閉,藺川心下莫名一顫,回首看了看那血盆大口似得大門,自嘲地搖了搖頭。

七日後,賈府後花園。

“咔嚓……咔嚓……”

藺川歪著腦袋漫不經心地修剪著園中花木。以前在南皇宮御花園裡,他也經常幫著宮裡的匠人修剪花木,常被小他七歲的弟弟申屠巟嘲笑,罵他是皇子身奴婢心,他便會與之爭吵打鬥,奈何他竟打不過矮他一頭的申屠巟。

申屠巟這個連名字都要克他的異母胞弟,三歲便開了靈肎,七歲便和藺川如今的境界一樣,天資無雙,甚得南皇喜愛。往往被欺負得體無完膚的藺川還要被南皇訓斥,斥其無長兄風骨,心胸狹隘,連幼弟都不能容,又豈能容天下;責其不顧皇子身份,有失皇家威嚴,難擔國之重任,令其痛心。

翩翩飛舞的蝶兒將藺川的思緒中拉扯出來,赤紅的眼睛重新變得清明。

“喂!新來的小子!三管家吩咐你去花市買些海棠,不要耽誤了明日客人賞園!”一個外表粗獷的漢子隔著十數米遠朝著藺川丟了一袋碎銀子。

“好嘞!那個……大哥……唉……”藺川看著大漢匆匆離開的背影重重嘆了口氣,彎腰撿起袋子。

藺川進了賈府之後,每日裡除了吃飯睡覺便是擺弄這些個花花草草。

府裡的人似乎每天都很忙,大管家和二管家時常帶著護院出門,都是三更出門五更歸,黑燈瞎火地看不真切,就見歸來時每個人手裡都多了個鼓鼓囊囊的麻袋。

好奇之下藺川向其他雜役多方打聽,也只得到明日賈家要舉行祭祖大典這一訊息,其他的都是無可奉告。

據說大管家和二管家都是地靈境的高階豢靈師,整日裡帶著一堆豢靈師護院在賈府的一個別院裡操練。

要說這三管家賈三兒才是賈府真正的管家,府裡大大小小的事務都由他來操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