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一個人悄無聲息的潛回了米勤根庇護所。

透過藏在供暖網裡的器官竊聽到的隻言片語,最終成功定位了費舍爾和賽拉雷斯的分身。

他們,其實一直離自己都不遠——中心區,那條橫穿鎮子的小河底下,有一間安全屋。

難怪之前翻遍了整個米勤根的地表建築,都沒有發現這兩人的任何蹤跡,竟然在水面之下!

意料之外,卻合情合理。

費舍爾父子兩人都是水系異能者,他們最終極的躲避手段,除了河底下,還能在哪裡?

只要在那裡堆放足夠多的食物,甚至連通風管都不需要——一個能鎮壓一座庇護所的水系異能者,控制個水泡,還不是輕而易舉?

只要身處這種完全與世隔絕的環境中,方圓想找到他們,就需要大量的明查暗訪。

而方圓的動作,只要稍微大一點,其行蹤就必然會暴露在他們視野裡,那麼,方圓自然就成了先由暗轉明的那一方,主動權,就落在了費舍爾二人手裡。

方圓想到這裡,不由得點燃一支菸,喃喃自語道:“多好的計策……可惜啊,你們的人,嘴巴太大了,恰好,我能聽到……”

轉而失笑,世界上哪有那麼多恰到好處的事情?

兩軍對壘,勢均力敵之下,往往活到最後的,都是能及時往正確方向改變的一方。

就像是生物,不能適應自然、改變自然的,都成了被淘汰的樂色,活下來的,跟之前比,無論是進化、還是變異,甚至是退化,都算是成功的一方。

活著,才是生物的根本需求啊……

那支在嘴裡明滅不定的煙,亮起來就不再暗淡,驟然變成了燒紅的鐵棍兒!

方圓無奈的嘆了口氣,把香菸轉化成的鐵棍握在手心,鐵棍轉而化為液體,融入身體。

必須速戰速決了,忙裡偷閒、混混日子的打算再次胎死腹中……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

米勤根庇護所似乎已經恢復了秩序,大街上的人變多了,連懶散的躺在街角乾燥陰涼處、等著被餓死的無家可歸者,都多了起來。

“賣報賣報!半片黑麵包兩份報紙!”

“邪惡的種花之王被勇猛的米勤根戰士擊退,身負重傷之下,遠遁千里……”

“悍不畏死作戰五組,被主上授予一等功勳……”

報童順著河邊跑過,手裡還揮舞著一卷報紙。

一個身穿考究西裝的青年,正站在橋頭,直直的看著水面,愣愣的出神。

報童的目光並沒有在那虎背狼腰的身影上過多停留。

這座橋,承接過不少生無可戀、一心求死的人,無論是活不下去,還是不想活下去,都不是什麼新鮮事兒。

對報童來說,怎麼賺到黑麵包混口飯吃,才是當務之急,畢竟已經兩天沒吃東西,再不吃點什麼,可能連報紙都賣不動了……

他剛下橋,卻聽到身後那個男子開口說話了,而內容,卻讓他嚇得一哆嗦,加緊了腳步趕緊逃開,頭都不敢回!

“費舍爾,你們再不出來,我斷了你的河,玩一回水淹七軍。”

語氣平淡,但米勤根任何聽到的人,都不會以為他是開玩笑,亦或是瘋了!

在這裡,沒有任何米勤根人會對“費舍爾”不敬,那可是兩代人建立起來的威嚴與恐懼!

連瘋子都不敢!

一句話,方圓把河水兩岸的人,全清空了。

“樹倒猢猻散,你看你這些鳥獸狀散去的子民,真的認為自己統治的很好嗎?他們就是你嘴裡的上等人?”方圓低頭對著河面說道。

河面水波盪漾,進而泛起波濤,澎湃激烈,敲打的兩岸河堤上的石子不住跳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