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子裡嗡鳴,有很多東西一湧而過,好像很重要,又好像沒有任何意義;無論有沒有意義都不重要,因為我什麼都沒有抓住。

實在是煩了,我猛地坐起來,暈眩感又讓我“咚”的一聲倒了下去。

我目光怔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哦,我回來了,回到了那熟悉潮溼的黑暗中。

我捂了一下腦袋,一些圖畫片段劃過,哦,好像是之前它與伊莉莎白‧巴託利交流時留下的記憶。

五感慢慢迴歸,眼前的一切逐漸變得清晰,肌肉慢慢軟化。

我看見不遠處的黑暗中有什麼明亮的東西正在慢慢匯聚,捏成了一個人的形狀,接著出現五官輪廓,最後出現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那裡看著我微笑。

雖然我看不清他,但熟悉的感覺告訴我,是它。

它說:“伊莉莎白‧巴託利已經找到了為自己嗜血行為完美的道德解釋。那便沒有什麼能限制她的行動了。”

它打定主意要有強迫手段制止伊莉莎白‧巴託利接下來的行為。

我沒有立刻做出反應,而是縮在角落整理著我錯過的記憶。

哦,記憶告訴我伊莉莎白‧巴託利不是變態就是瘋子。她陷入了某種執念當中,賴以生存的理智開始離她而去了,唯有鮮血能給她帶來刺激和片刻的安寧。

她有了作惡的機會以及理由。她選擇放縱,因為約束顯得毫無意義。

可為什麼我感覺怪怪的,就好像這是專門做給我看的。

她心中嗜血的惡魔展開了黑色的雙翼,命運的滾輪按照註定的路線前行。

不對,有什麼地方不對。

啊,偏執對種子長成了瘋魔的參天大樹……那只是伊莉莎白‧巴託利口中一個過於誇張的故事。是我深信這個故事,使那個故事變成一種心理暗示。

不對,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可我的記憶顯示,一切就是這樣,這就是所發生的一切,沒有別的原因,但是我感覺不對……

我還記得幾天前,伊莉莎白‧巴託利的糾結。她或許並不是很想走這條路。她開始的目標也是帶著善念的。

難道我的記憶出問題嗎?這是我的記憶啊!我怎麼能懷疑我自己的記憶呢?這真的是我的記憶嗎?

伊莉莎白‧巴託利是嗜血的惡魔……它就不是嗎?

它是的話,我是嗎?

我能保證我聽到的對話,看見的事物,記得的場景不是它想讓我聽聞的嗎?

眼見為實。我怎麼能懷疑我所見之事呢?眼見就一定為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