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不周的甘拜下風讓李歡歌摸不清頭腦,只顧著關切地問他:“嚴重嗎,疼不疼。”

張不周試探著動了動:“哎呀,不行,疼的厲害。你看吧,都怪你,好端端地非要比什麼劍。”

李歡歌忍不住自責起來,上前將他攙扶住,看著迴廊中的幾人還在那邊不動彈,氣道:“有你們這樣做隨從的嗎,主人傷了看不見嗎?”

陸升搶先一步跑過去架住張不周的另一條胳膊,微不可查地做了個小動作,張不周瞭然於心。李歡歌滿眼擔憂,和她截然不同的是,剩下幾人都用狐疑的目光看著二人的背影遠去,只有穀雨一臉笑容。

李大嗣撓撓頭道:“這樣的結果,怎麼算?”

驚蟄拍拍他的肩膀:“怎麼算,當然是公主殿下贏了,沒聽見公子認輸了嘛。”

白露不忿道:“這不公平,公子是崴了腳,回頭好了再比試一場才能分勝負。”

驚蟄賤兮兮道:“再比一場的話,我相信公子還是會崴腳。”

壽宴七日後,就到了辭行的日子。原本對出國旅遊無比期待的張不周回憶起一路走來,滿滿的都是心酸。一場刺殺,一場瘟疫,還被人打落了水。唯一好的回憶是吃了一頓不錯的飯,知道了自己還有個表姨娘。細細想來,還真不如在家裡躺著舒服。不過最重要的事總算是完成了,和李煜達成了君子協議,這樁婚事告吹,也算是去了一塊心病。李煜說他會給張韜和趙光等人寫信,宣佈婚事取消,也不知道他會用什麼樣的理由。

凌國兩位皇子的隊伍最先離開,張不周拒絕了穀雨提出的送行的建議。趙隸陰沉狡詐,趙楷乖張氣盛,再加上趙隸遙領劍南道節度使一職,張不周不覺得和他們兩個能結下一份善緣。

有始有終,送別兩位皇子的,還是南唐宗正寺卿李煥和禮部尚書孫霄霆。面對南唐的兩位官員,趙隸莫名其妙地留下一句後會有期,搞得孫霄霆一頭霧水,只當他是在習慣性地客套。反倒是理應和南唐關係更為親近的趙楷,一臉的鬱悶,原本以為可以在南唐好好享受,沒想到除了剛到的時候李煜表示了善意,在那場壽宴之後自己像是被遺忘了一般,再沒見到這位舅舅。

“南唐雖然地處一隅,卻也知道禮不可廢的道理。陛下吩咐我們,準備了豐厚的回禮,還望凌帝不要嫌棄。二位皇子乘船東去,剛好是順流而下,也不用怕船裝不下走不動”。孫霄霆看著手下人一箱一箱地往船上搬東西,趙楷等得滿臉不耐煩的樣子,恭敬地解釋道。

趙隸笑笑:“國主大人有心了,萬沒有嫌棄之理。”

趙楷看著東西搬的差不多了,搶先登上船回頭喊道:“走吧三哥,天色不早了。”

趙隸無奈地朝著兩位南唐重臣笑笑:“抱歉了二位。”

孫霄霆忙滿臉堆笑,示意趙隸登船,李煥依舊是一言未發。等到大船遠去,孫霄霆疑惑道:“寺卿大人今日似乎心情不佳?”

李煥道:“陛下攜皇后和公主去了宗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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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香,我這個宗正寺卿不能陪著,當然放心不下。”

孫霄霆道:“大人多慮了,又不是什麼危險的地方,不會有什麼事的。這二位雖說是別國的皇子,到底是身份尊貴,只讓我一個人送行的話,倒顯得咱們沒了禮數。”

李煥點點頭,沒再說話。

第二天就是張不周定下的辭行日子,李歡歌已經提前跟他說過,要和父母一起去宗祠祭奠,不能給自己送行。派人去鴻臚寺遞了帖子,沒等禮部反應過來安排送行,張不周一行已經悄悄離開了。

從蜀州到青州,一路順流而下,可以坐船,但從青州回家,就只能走陸路了。沒有從贛江河畔的九龍關口出城,而是選擇了相反方向一路向西。出了青州城,眼前便是南唐的“山崖峽嶺潭”五盛景,除了芳菲劍派所在的紫清山之外,自南向北還有銅源峽,洪崖,梅嶺,神龍潭,都是風景極美之地。不過因為秦滄瀾的緣故,張不周決定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路過紫清山,從北側的梅嶺繞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