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歡歌偷偷微睜一隻眼,見張不周看向別的地方,於是假裝悠悠轉醒:“這是什麼地方,發生什麼事了。”

張不周轉過頭來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姑娘家臉皮薄,明明一個是師門仇人,一個剛剛嚴詞退婚,現在要靠這兩人的幫助,肯定會不好意思。不過剛才的話,你也都聽到了。我們實在沒辦法分人出來護送你回去,是要跟我們一起走,到地方再分開,還是自己留在這裡,等你的六師姐來找你,你自己決定。”

李歡歌站起身來,白了張不周一眼,看向被幾處坍塌覆蓋的道路,就算周沐追來,憑她一人之力又怎麼穿過這條已經看不出來的山路。再者說,這破山頭還會不會再崩塌誰也不知道,留在這裡等死嗎?沉默著爬下石堆,李歡歌站在了剩下的那一匹馬旁邊。

張不周無奈笑笑,跟著下了石頭。“你的手臂受了傷,不能騎馬,還是我來吧。”張不周好心道。

李歡歌哼了一聲,單手抓住馬鞍,翻身就上了馬:“本公主從小騎馬,不知道摔過多少回,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看你的樣子就知道騎術不精,不是著急趕路嗎,上來吧,本公主勉為其難帶你一程。”

張不周道:“不知道摔過多少回,這有什麼可顯擺的,再說了,這是我的馬,什麼叫你捎我一程。”

李歡歌道:“你走不走,不走我自己走了。”

“別別別”,無奈地爬上馬:“我說你脾氣怎麼這麼暴躁,跟火藥似的一點就著。”

李歡歌疑惑道:“火藥?那是什麼藥?治什麼的。”

忘了這個世界沒有火藥了。張不周雙手前伸,剛剛碰到李歡歌的裙襬,就被狠狠地拍了一下:“登徒子,你想幹什麼。”

張不周揉捏著手:“你有病吧,我不抓著你,一會兒馬跑起來把我顛下去怎麼辦。”

李歡歌怒道:“你才有病,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你不懂嗎?看你也像是練過武的,連安定呆在馬上都做不到嗎?”

張不周小聲道:“我又沒摔過那麼多次,哪有什麼經驗。”

李歡歌氣道:“那你就抓住馬鞍,總之別碰我。駕!”說完就一鞭子抽下,馬兒像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張不周慌亂之下差點後仰栽下馬去,急忙依言抓住李歡歌屁股下的馬鞍。

李歡歌沒有吹噓,她的騎術確實要比張不周強上太多。即便是從一個人變成兩個人,可是馬兒奔跑起來卻比之前更快更穩。路上遇到坑坑窪窪,張不周幾乎感覺不到就迅速跑過。唯一不舒服的地方就是屁股下沒有馬鞍,在馬背上磨得生疼。

沒用多長時間就追上了前方的秦滄瀾和不幹,秦滄瀾促狹笑道:“喲,小兩口同乘一騎,很是甜蜜嘛。”

李歡歌本想張口就罵,可是轉念想到剛剛是他救了自己,憤憤道:“別以為你救了我就可以胡說八道,一樁歸一樁,我早晚要替師門出當年那口惡氣。”

秦滄瀾笑道:“小丫頭志氣不小,不錯,比我這還沒收下的徒弟強多了。怎麼樣,要不要考慮改換門牆,投我門下,我保證不出兩年,你那個當皇后的掌門孃親也不是你的對手。”

李歡歌“呸”了一口,不去理他,打馬加速,張不周回過頭來,對著秦滄瀾做了個求饒的手勢,老匹夫刺激李歡歌不打緊,自己的屁股可是在遭殃。秦滄瀾哈哈大笑,連不幹都跟著一起幸災樂禍。

有秦滄瀾和李歡歌兩人在,趕路的速度飛速提升。雖然每匹馬上兩個人,但還是要比張不周和不幹單獨騎行快上不少。因為要時刻注意自己的動作和坐姿,張不周的屁股和大腿磨得一片模糊。夜裡休息時還忍不住叫喚。不幹給他上了點藥,又將水囊割開給他當墊子,李歡歌也漸漸放鬆了警惕,張不周的手不時碰到她,除了臉紅之外,倒也沒再說什麼。張不周找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大膽地抓住李歡歌的衣襬,一路慘叫著,總算是在第四天下午到達了富順縣。

顧不上休息,不幹急匆匆地就要進縣城去找無為道人。張不周連忙將他攔住:“現在縣城裡是什麼情況尤為可知,說不定已經極為慘烈,我們必須做好充分準備才能進去。”

將一直小心攜帶的包袱開啟,取出幾塊厚實的布料和針線。張不周將東西一分為二,遞給不幹一份:“我要縫製一些東西,你照著做。”

見二人坐在地上,居然幹起了針線活,秦滄瀾沒有興趣,找了棵樹上去睡覺。李歡歌倒是笑著在一旁看:“想不到你們兩個大男人,還會女紅”

這幾天相處下來,李歡歌的脾氣收斂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樣針鋒相對高高在上。張不周一邊剪著布料一邊道:“在山上的時候,每天都要練劍,打坐,時間長了,衣服總會磨損。雖然我祖父會差人來送布料,可是師父說修道之人應該尚儉以修德,讓我們將破掉的地方自己補一補。時間長了以後,上至師父,下至我們幾個徒弟,這手針線活都是拿得出手的。有機會介紹你認識我們的大師兄,人稱“青城山一枝花”,經他手補好的衣服,不光邊線齊整,還總會繡上一朵花來掩蓋縫補的痕跡。那手藝,比你們山下的繡娘都好。”

李歡歌興趣更甚:“哎,你在山上修了幾年道啊?是不是因為當了道士,不能成親,所以才不敢覬覦本公主。”

張不周抬頭看了她一眼,從臉龐掃過胸前,緩緩道:“我們這一門可以成親的。我之所以對你無意,是因為不想我將來的孩子沒飯吃。”

李歡歌道:“怎麼可能,不說本公主的家世,就算是你凌國鎮國公府公子的身份,如果結了親,怎麼說也不會讓孩子沒飯吃。”

張不周笑而不語。

秦滄瀾在樹上插嘴道:“傻丫頭,他是嘲笑你胸脯輕飄飄,不是良母相。”

李歡歌的臉瞬間通紅,撿起地上的石頭砸向張不周。張不周躲閃不及,腰上吃了一記,齜牙咧嘴道:“你屬狗的啊,說翻臉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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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臉。”

“登徒子,再敢出言不遜,本公主掌你的嘴。”李歡歌氣憤說完走開。

張不周揉了揉腰:“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善人誠不欺我”

不幹嘿嘿笑了兩聲:“老虎不可怕,怕的是這隻老虎只咬你。”

張不周將剛才砸自己的石頭扔向他:“幸災樂禍是要遭報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