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南國 第六十五章 燕洵(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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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幾人,雖然都見過張不周練武,卻沒人清楚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水平。幾人之中武藝最高的程耳見張不周的樣子,便知道他是有所感悟,對習武之人來說,這是非常難得的契機。小則是同一品內境界的提升,大則是從次品到上品的跨越,急忙攔住其他幾人,沉聲說道:“放心,不會壞事。”
張不周隱隱感覺到體內的氣機流動,這段時間以來,雖然心裡抗拒,但是身體卻實打實的經歷了練武磨練,形成了肌肉記憶。剛才挨的那兩下,雖然也有些氣力,但是和李大嗣的拳打腳踢比起來,還差得很遠。不過李大嗣與他對打,總是會留手,不像眼前這幾人會真的拿出看家本事來。
張不周心思急轉,出言道:“今天就是今天了,看來不把一方打服,是不能坐下來好好說話了。”
那老鴇擔心驚擾到其他房間的客人,急忙道:“你們幾個還等什麼,快把他拿下”
四名健婦再次揮棍上前,張不周試著捕捉她們的攻擊意向,儘管思路很清晰,但是身體不是很能跟得上,有些動作施展不到位,就會再捱上一棍,只是捱了棍子之後,顧不上疼痛,體內的氣機流轉反倒更加迅速。四名健婦多次出擊,雖然沒有落空,但是往常這般早就該趴下的對手卻越打越精神,從剛開始的十棍能中三四棍,到現在只能中個一兩棍,張不周的身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進步著。又是一輪棍棒襲來,張不周閃身躲過兩棍,一腳踢飛一根,剩下的一根不退反進,欺身上前,死死抓住奪了過來,身形一轉,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一棍抽在其中一名健婦的腰上。
被打到的健婦哎喲一聲,退出戰場,閃到老鴇的身邊,老鴇見張不周一人就招架住四人,更不用說還有一看就是練家子的陸升等人,咬咬牙,附耳到那健婦身邊說了幾句什麼,健婦點點頭,抽身離去。
原本是四人的陣形,少了一人之後有些亂了章法,看得出這四人平時都是一起接受訓練的。張不周好整以暇的一邊招架還擊,一邊暗自調運《青雲經》,明顯感覺到氣息要比之前動手時順暢很多。又過了十息,掌心發熱的感覺再次襲來,張不周運勁在手,狠狠劈向揮來的一根棍棒,手掌與棍棒相接,發出一聲“噗”的響聲,那木棍竟直接斷裂開來。
白露高聲叫好:“公子好棒”
張不周笑笑,正要如法炮製,卻又抓不住內勁的動向了。只是場上剩下的兩人,也不再是張不周的對手,被他將棍子都奪了過去以後,順勢退出戰場,在老鴇身邊喘著粗氣。
那老鴇劈頭就罵:“一群廢物,平日裡頂數你們吃的最多,這會兒連個小白臉都拿不下來。”
白露站起身來,走向老鴇,本想衝著那句小白臉再打她一耳光,張不周急忙將她攔下:“算了,再打下去真就成了死仇了。”
老鴇卻不感念張不周的好心好意:“不用急,打贏四個女人算什麼,康樂坊開坊這麼多年,不是沒有鬧事的,可是到最後,都像死狗一樣被扔了出去,知道為什麼嗎?”
張不周實在煩透了她:“無非又想說什麼你康樂坊有後臺那一套,我不想聽你再臭顯擺了。我說過了,今日來此,只是為了看看那兩位姑娘如何,至於傷人一事,真的是意外。”
老鴇恨極了他們,認準了幾人就是再次來找茬的,不理會張不周的話,只是目光流轉,死死盯著同樣怒氣沖天的白露,似乎想要生生咬死她般。等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老鴇面露嘲諷笑容看向幾人。
那中途離去的健婦掀開門簾,領進幾位衙差來。為首的一人雙眼生的很是特別,狹長而細窄,像兩片柳葉一般,目光如電,進屋之後迅速掃過全場。腰間配的是一把彎曲度遠超一般長刀的環形彎刀,沒有配刀鞘,閃著凌冽寒光。
老鴇見到此人,立馬貼了上去:“燕知事,你可算來了,就是這幾人在我康樂坊鬧事,還打傷了我的人,你可得做主啊。”
聽到“知事”這個稱呼,幾人都心知肚明,又是打過幾次交道的巡城兵馬司的人了。張不周暗自苦笑,上午剛去新任的蜀州都尉家裡拜了年,下午就要與其手下再碰面。
姓燕的知事倒是沒有急著發號施令,目光在幾人身上掃過,最後定格在張不周臉上,憑他的眼裡,看得出幾人之中儘管張不周年紀最小,但明顯確實核心人物。
燕知事一手摸向腰間,抽出一塊寫著“巡”字的令牌:“在下巡城兵馬司知事燕洵,接康樂坊報告說有人鬧事,特來探查,還請諸位配合。”
白露搶先道:“我們幾個是來玩的,這死老鴇不知死活的出言嘲諷我家公子,我便打了她,這也算鬧事嗎?”
燕洵道:“姑娘,康樂坊是什麼地方我想不需要我向你解釋,男人們來這裡我還能理解,你來這裡是玩的,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白露臉一紅:“我陪我家公子,不行嗎!”
張不周走上前,將白露拉到後邊,示意陸升看住她,向燕洵施了一禮道:“燕知事,出手打人確實是我家侍女不對,不過也確實事出有因。不瞞您說,我與此間兩位姑娘有舊,上次來時其中一位生了重病,這次是來探望她的。只是老鴇出言嘲諷,我家侍女才一時氣急打了她。如果需要我們道歉賠償,我們都可以答應。”
見張不周像是好說話的,燕洵回了一禮:“如果真如公子所說,是老鴇出言嘲諷在先,那也算是情有可原。”
老鴇見燕洵沒有直接抓人,反倒是細細盤問起來,心下不爽,出聲道:“燕知事別聽他胡說。我康樂坊的規矩你也知道,都是些賤皮子,什麼時候會與客人有舊。再者說,無非是露水情緣,哪來的深情厚誼,要恩客再來探望。怕不是什麼別有用心的,想找這些亡國的賤奴商議惡事吧。”
聽她如此說,燕洵不禁皺了皺眉頭,問道:“公子所說有舊的兩位姑娘,是哪兩位。”
張不周的眉頭皺的比他還深:“是名喚宋念卿和宋思思的兩位。”
那老鴇嗤嗤笑道:“這兩位宋姑娘可是了不得,這個宋,不是姓宋的宋,是新宋的宋。”
老鴇的話說的繞口,只是在場之人卻都一下子明白過來她的意思,宋念卿和宋思思,是新宋國滅亡以後倖存的兩位公主,張不周聲稱與之有舊,實在是平添嫌疑。
老鴇再次說道:“據我所知,那作為姐姐的宋念卿,儘管答應了出閣坐館,可是至今還是處子之身,這位公子別說只是一面之緣,就足以讓你魂牽夢縈,牽掛不下了。”
張不周實在不知作何解釋,難道要告訴他們自己只是心存了善念,臨時起意救了人,為了有始有終所以再次前來檢視嗎?跟妓院和官府說我是個好人,做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