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南國 第六十九章 金屋藏嬌(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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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的話坐實了張不周的不安。巡城兵馬司一反常態的突然行動,果然另有所指。
白露道:“我和程耳出去打聽了一下,現在還不知道是哪方面放出來的訊息,有的說兵馬司名義上要搜查被買賣窩藏的人口,銀兩,實際上是因為公子昨日在坊內起了衝突,所以調動了兵馬司的人手,大動干戈,出出氣。還有的說您是衝冠一怒為紅顏,是為了將某個姑娘從坊中撈出來。有人說,昨日裡見過燕洵知事和您先後從康樂坊離開,今日燕洵就抄了康樂坊,一定是您的授意。”
張不周道:“這不純屬胡說八道嘛。哪一條也站不住腳啊,我一個無權無勢的白丁,哪來的能力指揮燕洵,指揮巡城兵馬司。”
見幾人雖不說話,但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張不周也反應過來。雖然自己確實沒有官職,可是誰叫自己有個聲名在外的祖父呢。
張不周皺眉問道:“雖然說這幾個說法都有些扯淡,不過都還不算太過分,為什麼你會如此凝重?”
白露道:“公子,無論是哪一種說法,都是衝著您,或者說是衝著國公府來的。縱觀這幾種流言,逃不過公器私用、沉迷女色、干涉政事的惡名。若真讓不知真相的人誤以為是公子借了國公府的勢壓了巡城兵馬司,那就不光是衝著公子了,還是衝著國公府和老公爺來的。”
張不周道:“巡城兵馬司不是解釋了嗎,是在搜查買賣的人口,老百姓為什麼不信。”
白露苦笑道:“公子,這幾個理由放在一起,如果我不知道真相的話,我也會去選擇相信更有趣的那一個。流言嘛,當然是越離譜越好,茶餘飯後才能多點談資。”
張不周啞然。這大概和前世所謂的“吃瓜”類似,一件事情,總會有各種各樣的說辭,我並不是真的在乎真相是什麼,我只會看到我想看到的版本。
白露道:“公子,此事我要去稟報給穀雨姐了。”
張不周明白她的意思,無論真相如何,此時外面已是流言四起,白露必須及時上報給穀雨,由穀雨報給張韜。而提醒張不周的意思,無非是讓他做好準備,若是張韜找他問話,應該如何應對。煩躁地擺擺手示意她去,如何應對,有什麼可應對的,自己根本就沒做嘛。
穀雨得到訊息往張韜的書房走的時候,正遇上提前下值的許撫遠。身份尊貴但平易近人的許撫遠甚至主動出聲先和穀雨打了個招呼:“穀雨姑娘去哪裡啊”
穀雨恭敬行禮後道:“回大人的話,奴婢有要事要向公爺稟報,若是大人不急,能否容奴婢先說。”
許撫遠笑呵呵道:“我不急,不過也不讓你先說。我想你要找他說的,無非是此刻外面正熱鬧的那件事吧。”
穀雨恍然:雖然許撫遠是節度副使,可是道內大大小小的具體事務,其實都是由精通政事的他一手抓起的。康樂坊身為節度府衙的產業,許撫遠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此時過來,想必就是要和張韜說些什麼。想到此處,穀雨巧笑道:“大人果然神機妙算。既如此,就有勞大人與國公斟酌,我就等候命令了。”
許撫遠撫著鬍子,目送穀雨離去,才施施然地走向張韜的書房。
幾十年的老交情,又有著雖然不是但已遠超血親的關係在,沒經人通報,許撫遠就推開了房門。
張韜雙手交叉放在背後,正聚精會神地看著一副地圖,那是天元大陸的地圖。
許撫遠走到他身旁,指著圖上膠東道位置道:“從這裡來的那一位,殺氣很重啊。”
張韜嗤笑一聲:“哪來的什麼殺氣,不過是一次愚蠢的試探罷了。”
許撫遠道:“自人口買賣案之始,吏部對劍南道頻繁動手,更換補充了幾十位官員,其中就屬這位從膠東道調過來的新任蜀州都尉官職最高,實權最大,年紀最輕。傳言說劉表從膠東道去泰安城面見聖顏的時候,可是得到了難得一炷香的君臣密對時間。這期間說了什麼,沒人知道。只是三天後,吏部就發出了調他來蜀州的任命。”
張韜道:“傳言說,你都說了是傳言說,還去管這些有的沒的幹嘛。人家既然來了,就“是咱們劍南道官場上的同仁,該鼓勵鼓勵,該配合配合”
許撫遠道:“你說的倒是好聽,那劉表進蜀州城上任的那一天,是誰說身體不適,稱病不去上衙的?”
張韜瞪著眼睛道:“老子說身體不適就是身體不適,我還會為這點事騙人不成。別在這東拉西扯,說吧,什麼事”
許撫遠道:“節度衙門的那群小崽子不敢排你的班,倒是沒放過我。今天是我值衙的日子,這位新都尉破天荒地來了我這喝茶。聊了不少,可是我猜他來的目的其實就是想說一件事。我劉表對康樂坊動手了,衝著你們來的。你不用看我,聽我說。對康樂坊動手的時間,根據親信的打探,的確是在他跟我說完這件事之前,這是一招擺明了的先斬後奏。至於我說的衝著我們來的,是他離去時最後留下的一句話,他說不周昨日去康樂坊,又和人起了衝突。眼下外面,到處都是不利於不周和你的流言。”
張韜道:“康樂坊康樂坊,就這麼個破地方,為什麼就能惹出這麼多事來。當年我叫你們不要搞這一套,非是不聽,就缺那點銀子嘛?堂堂的節度府衙,臉都丟盡了。我現在想想,都不知道將來死了在下面碰見我那個兒媳婦該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