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國子監來了個女弟子(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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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不周將硯臺拿在手上,像民間的戲法藝人一邊走一邊拋著,眼睛在國子監的院子裡掃來掃去。
國子監雖然不是油水豐厚的地方,但作為全國最高等級的學府,歷朝歷代歷位皇帝為了彰顯自己廣納賢士的魄力和誠意,總是毫不吝嗇地給國子監撥款再撥款。這些錢到底有多少落到實處猶未可知,監生們到底得到什麼好處也不知道,反正國子監的佔地面積是越來越大,院內的設施也越來越豪華。泰安城中的房子價格高得很,一般官員僅憑俸祿哪裡買得起。不過若是進了國子監,哪怕只是最普通的博士,也是能分上一座獨棟的小院子的。雖說談不上幾進,卻也是難得的自成一方天地了,只要關上門來,便不必管他春夏與秋冬。
穿過一道迴廊拱門,眼前赫然是一個佔地頗廣的院子,院子正中修建了一座水池,邊緣並不規整,看起來像是仿著天然湖泊修建的,不過縮小了不少。大概是過了季節,池子裡的蓮花已經開落了,只留下稀疏的葉片。
蓮花雖然沒了,卻有別的景色。wǎānshμ
一池紅鯉躍旭日,半畝方塘映蓮花。
幾百上千只錦鯉,圍在從岸邊修往水池中央的棧橋頭,那裡蹲著一個監生,正在往池中拋食。
那人似乎很是專心,連腳步聲都沒聽見。張不周走到他的身後,發現他在一個人碎碎念:“多吃點啊,多多吃,等你們長大了,就可以烤來吃了。”
張不周啞然失笑,這監生裡還有這麼貪吃搞笑的人:“那你恐怕要失望了,這錦鯉的肉是不好吃的。”
只是平常的一句話,那蹲在棧橋盡頭的監生卻被嚇了一跳,匆忙地站起身來。原本想轉身面向張不周,但似乎蹲得太久,腿腳發麻,失去平衡跌進了水裡。
張不周沒想到只是打個招呼,怎麼就發生了這樣的事。那監生掉進水裡以後,錦鯉四散而去,很是壯觀。只是眼下不是欣賞的時候,那監生已經開始喊救命了。
張不周鬱悶,他自己的水性也不怎麼樣,貿貿然下去只怕會兩個人都危險。可是他站在橋上喊了半天,也沒見人來幫忙,那監生手在水面亂拍,眼看著就要沉下去了,到底是自己惹出的禍,張不周也顧不上了,急忙跳進了水池中。Κánδん
這份擔憂在入水以後就消失了。張不周站在水池中,看看水位才到自己的腰上,有些哭笑不得。
“別喊了別喊了,你看看這水才多深,根本淹不死人好吧”
那監生已經喝了幾口水,一臉的驚慌,早已經失去了鎮定,張不周喊了半天根本就是對牛彈琴,只好蹚水走過去,將他從水中拉了起來,扶正站好。
那監生一聲尖叫後發現溺水的失重感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腳踏實地的安全感,只是頭髮已經被水打溼,鬆散開來,一縷一縷地搭在臉上,看不清長相。張不周的雙手從他腋下托起,“走吧,先上去再說。”
兩個人爬上棧橋,張不周毫不避諱地脫去外衣,還對著那監生道:“快脫吧,雖然還沒到冬天,這八月底的大早晨也已經夠涼了,還是將溼透了的衣服脫掉比較好。你是貢生還是廕生,有沒有衣服換?有的話給我也來一件。”
國子監的學子統稱監生,不過監生的身份也是有區別的。前次科舉中,鄉試沒過,只錄在了副榜的,便可以加入國子監,成為吃公家飯學習的貢生,以備下次科舉;至於廕生就好理解了,蒙祖蔭入學的學子,無論祖宗是活著還是死了,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一定有很高的地位。
嚴格來說,張不周便是廕生。
貢生要吃住在國子監中,接受封閉管理,而廕生因為家世好,往往會選擇走讀。張不周此刻倒是很期待那人是名貢生,那樣就有衣服可以換了。
張不周擰了擰衣服,沒聽見那人回話,看向他才發現,那人抱著臂膀,打著哆嗦,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不是吧你,男子漢大丈夫,這點事就把你嚇成這樣啊,連個話都說不出來。來來來,我幫你脫。”
張不周熱心地上前準備幫他脫掉衣服,只是手剛搭在他的肩上,便覺得有些不對。
側身夾住那人踢往胯下的一腳,張不周怒道:“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好心好意救了你,你卻要我斷子絕孫?”
那人抬起頭來,杏目含怒地盯著張不周,又怒又羞地喘息著,踢出來的一腳被夾住,便伸出另一隻手來要掌張不周的嘴。
“說你胖你還喘是吧,我可要還手了。”張不周將她的巴掌拍飛,正準備還擊,巴掌落在那人臉上的前一刻,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