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夜探白馬寺(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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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高圭此時就在自己眼前,可是聽他說起當時的場景,張不周也忍不住跟著提心吊膽。
高圭撞上的人,正是寺內的一名武僧,現在想來,應該是負責看守院門,放風的人,原本沒有注意到高圭翻牆而入,被他弄出的聲音給驚動了。
高圭被那武僧打暈拎進了屋裡,醒過來的時候,只見妙法帶著人坐在對面,手裡盤著一串大佛珠,笑容和藹,只是落在高圭眼裡,卻是說不出的淫邪。
儘管高圭一再保證不會說出去,卻沒能換來對方的信任。在從他的房裡搜出二百兩銀票後,妙法自然而然地想出了一個借刀殺人的計策,誣陷他偷盜,讓武僧行刑。高圭拼了命的掙扎,到底弄出了一些聲響,引來了其他寺人,只是還沒來得及求救,就挺不住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就是在這了。
張不周盤算了一下,就算是昨夜凌晨開始到現在,那也是大幾個時辰過去了,高圭的體質並不差,也用了這麼長時間才醒過來,那幾個和尚下手夠狠的。
只是有一點很奇怪,既然敢在寺廟之中飲酒淫亂,也有殺人滅口的打算,幹嘛非要多此一舉地到京兆府來上公堂呢?
再三確認了高圭內傷並不重之後,張不周安慰他道:“我既然已經介入了,就一定會保下你的命。那群和尚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得去打探訊息。讓郎中多開幾副藥,傷勢說得重一些,先在牢裡好好養著,我會安排人照拂的。”
高圭聞言,並沒有如釋重負,反倒是眉頭緊鎖:“張公子,恕我直言,您幾次三番地相幫於我,所求究竟為何呢?”
張不周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高圭應該是被這次的事嚇到了,妙法作為他師父的好友,出手相助原本是件好事,又有誰能想到人的善惡轉換來得如此之快,因此連帶著將自己也懷疑上了。
與其說是多疑,倒不如說是怕受到傷害。
張不周拍拍他沒受傷的肩膀,依然叫他呲牙咧嘴:“放心吧,本公子沒有龍陽之好,對你沒興趣。而你這個人除了長得不醜以外,目前我還沒發現值得人處心積慮給你挖坑的地方。畢竟相識一場,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你蒙冤,我會良心不安的。你就當我是日行一善,給我們張家行善積德了。”
高圭雖然半信半疑,只是他眼下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今天在公堂之上發生的事情,張不周已經和他說了一遍,要是沒有張不周,自己恐怕已經成為棍下亡魂了。想到白馬寺的眾僧如此心狠手辣,高圭又忍不住咬牙道:“倘若有朝一日大權在握,我非要剁碎了這群雜碎不可。”
張不周笑道:“半條命都沒了,還有底氣說狠話,看來你沒那麼容易死。好好活著,你想做什麼,都會有機會的。”
等到張不周回到客堂的時候,張一溫已經將賀之鄉哄得喜笑顏開了。見他回來,張一溫將手上的茶杯輕輕放下,朝著賀之鄉行禮道:“我這不懂事的侄子回來了,賀大人,我們就不再打擾了。等您有時間,務必來府上一敘。”
賀之鄉笑容滿面地起身相送:“好說好說,張侍郎如此盛情,賀某改日一定叨擾。哦,對了,還有小張公子,沒事兒的時候來玩啊。”
張不周心道,你這兒是京兆府衙門,誰沒事來這玩兒。嘴上笑嘻嘻道:“好的大人,晚輩今日失禮了。改日再專程登門賠罪。”
等到虛偽的客套結束,上了馬車,兩個人誰都沒說話。如果說剛才當著賀之鄉的面兒不討論是種禮貌,那麼眼下的沉默,反倒是有些不禮貌了。不過張一溫不問他在牢裡的境遇,張不周也不說。對這位大伯,雖然過河拆橋有點不像話,但讓張不周直接跟他交底,也是萬萬做不到。時間還長的很,他還要對張一溫進行漫長的觀察與考察。
沉默的兩個張家人不知道的是,他們剛剛告別的賀之鄉,沉著一張臉,叫來心腹命令道:“去叫妙法滾過來,他是不是活膩歪了,搞出這麼一樁么蛾子來,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趕著去見閻王?”
快要下車之前,張一溫撩起簾子又放下,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白馬寺的背後,站著的並不是賀之鄉。”
張不周點了點頭:“賀大人還算理智。”
張一溫冷笑一聲:“我不是這個意思。憑他賀之鄉,還不夠資格做白馬寺的大佛。這幕後之人,身份遠比你想象的要高得多。”
張不周不禁有些詫異。賀之鄉的品級,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了。按照張一溫的說法,白馬寺的後臺,身份要比賀之鄉尊貴的多。這樣的人,即使放在泰安城裡也不會太多吧。
“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打算怎麼做。”張一溫還是忍不住好奇道。
“侄兒不管那破寺背後站的人是誰,既然願意捨棄臉面護著這麼一群惡僧,我也就不在乎駁了誰的面子,鬧個難堪了。大伯,您就當沒聽過此事,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都與您無關。”張不周雖然表情溫和,說出來的話卻一點都不動聽。
氣氛很嚴肅,張一溫卻用笑聲緩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