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三頭3(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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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難為這御醫了!”王文佐嘆了口氣,以他有限的醫學知識,李弘現在應該是腦部的毛細血管出了問題,多半是腦部某個地方的毛細血管出現了梗塞,導致腦部某部份無法得到新鮮的血液迴圈,外在表現就是各種功能障礙。由於腦部結構複雜,有大量的神經元和血管,即便確定是腦梗,腦梗具體部位,原因,以及治療方式都十分多樣化,一般都需要經驗豐富的醫生先借助各種裝置對病人的腦部做各種檢測(比如x光,ct等),然後根據檢測結果做出相應的治療方案,或者做手術,或者給予藥物治療,還要長期的康復治療,才能收到明顯的療效。
而以唐代的醫學水平,當時的醫生連對人體結構基本的認識都沒有,更不要說後面那些了。若李弘是個普通病人,估計那醫生就直接來句“醫不救必死之人,請節哀順變吧!”,甩鍋了事。王文佐雖然知道的多些,但知道是一回事,治療又是一回事,他手上連阿西匹林都沒一盒,只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父親大人!您找我有事!”護良從外間進來了,身上還穿著新郎的緋色喜袍。
“嗯!”王文佐看了看兒子:“可惜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卻遇到這種事情。只怕新婚之夜你也不得閒了,長公主殿下那邊你要多說幾句好話!知道嗎!”
“這個您不用擔心!”護良笑道:“我來的時候定月已經說了,既然我娶了她,那也就是李家的人了,家國一體,當以國事為重,不用管她!”
聽到護良這番話,王文佐臉色有點難看:“嗯,果然是先帝的女兒,識得輕重,這樣吧!你待會就去宮城北門,將其掌握在手!”
“遵令!”
兒子離開後,王文佐長出了口氣,兒媳婦的那幾句話聽的他心裡有點發虛,這位高宗皇帝和武后的唯一的親生女兒(李治和武則天的長女早夭)在史書上有“喜權勢,多謀略,肖其母”的評價,現在看來還真是很貼切的,自己這個兒子該不會耳根軟,被他媳婦拐過去了,那自己豈不是賠本了?
想到這裡,王文佐不由得笑了起來,自己的兒子那麼多,護良不過是其中一個,年輕人的路終歸還是要自己去走,自己能護的了他一時,也護不了他一世,有機會提點幾句也就是了,聽不聽的進去也只能看他自己了。
派兒子控制住了宮城的制高點(即玄武門)之後,王文佐就開始忙碌起來,他一邊讓人把自己的衛隊和隨從調入宮來,一邊催促張文瓘趕快把詔書的事情準備好,終於在半個多時辰內起草好了詔書,用印一系列流程。然後先請來皇后,與張文瓘、韓王三人來到外間的大殿,準備向在場的賓客下詔。
皇后在眾人的簇擁下重新回到大殿,她身上依舊穿著華麗的冕袍,但臉色卻如死人一般慘白,全副武裝的侍衛如羽翼一般展開,將整個大殿包圍了起來。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每個人都警惕的看著侍衛們手中的武器,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尋找躲藏的地方。
“諸位!”皇后的聲音有些沙啞,蒼白的臉上眼睛略有些紅腫,目光掃過眾人,正當眾人以為皇后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張文瓘上前一步,沉聲道:“陛下有詔!”
人群就好像烈風吹過的蘆葦叢,搖晃了兩下,然後紛紛跪下了。張文瓘目光掃過眾人,開始用清朗的嗓音宣讀詔書:詔書中李弘承認自己突發風疾而不能起,但國事不可以一日無主,便下令以輔國大將軍王文佐、侍中張文瓘、韓王李元嘉三人暫攝朝政,諸事由這三人裁斷後,再稟告皇后。在詔書的末尾,李弘還說待皇后產子後,若為男則立為太子。這番話在殿中立刻掀起了一番軒然大波——這意味著天子實際上已經免去了他幾個弟弟的皇位繼承權了。
“這麼說來,沛王他們幾個是沒機會了?”
“自然是沒機會了,當初那次的事情,沛王能保住性命就是天子仁厚了,怎麼可能還繼承大統?”
“就算沛王沒機會了,那英王他們兩個呢?這兩位當初可沒參與那件事情吧?”
“這話說的,世上哪有把家產給弟弟不給兒子的道理?”
“問題是詔書裡只說如果皇后生子立為太子,可沒說如果生女咋辦呀!”
“這就是玄機所在呀!剛剛你也都看到了,陛下都那樣子了,你覺得這詔書是誰的意思?”
“你什麼意思?難道這詔書是假的?”
“假的倒是不至於,可未必是聖上的意思了!”
“那是誰的意思?”
“詔書上說了誰就是誰的唄!”
“你是說皇后,還有王大將軍他們幾個?”
“我可沒這麼說!不過你想想,換了你在這個時候,會在詔書上寫些什麼?”
跪在地上的人們交頭接耳,用有聲或者無聲的語言相互交換著資訊,每個人都意識到帝國的權力中心剛剛進行了一次大洗牌,如何站隊將決定他們和他們家族未來的命運。
“天子病重不起,妾身又身懷六甲,國事便託付給三位了!”皇后艱難的站起身來,向王文佐、張文瓘、李元嘉三人拜了拜,三人趕忙起身回拜:“臣等蒙陛下厚恩,自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諸位,今日之婚宴便到此為止!”皇后對殿內眾人道:“諸位回去後,不可妄自胡言,挑撥是非,不然休怪國法無情!”
王文佐、張文瓘、韓王三人並肩站在臺階上,看著人群留下臺階,向宮外走去,都面色凝重。
“二位,你們覺得這些人能管住自己的嘴嗎?”王文佐突然問道。
“這種時候若能管住,那要麼是聖人,要麼是智者了!”韓王笑道:“張相,你覺得這些人中有多少是聖人?多少是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