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收攬人心(第1/2頁)
章節報錯
“人在哪裡?”韋兆生問道。
“韋使君請隨我來!”護良領著韋兆生來到院後,只見八條被五花大綁的蠻子,正坐在地上,看到護良和韋兆生過來了,便破口大罵起來。韋兆生聽不懂那些人罵的什麼,問道:“他們都罵些什麼?”
“稟告使君!”旁邊一個聽得懂那些蠻子話的隨從趕忙應道:“這些傢伙說自己是天子請來平叛的,叫我們快把他放了,不然待會同伴過來奪人,刀兵相見就不好看了!”
“這些蠻子當真是無法無天了!”韋兆生被氣的渾身發抖,他瞥了一眼護良,問道:“護良公子,這幾個傢伙你覺得應當如何處置?”
“護良非一郡守官,這些人也不是護良軍中之人,該如何處置,在下不敢妄言!”
“這小狐狸,小小年紀就這般奸滑,著實可惡!”韋兆生本想借護良之手殺了這幾個李敬業的手下,好挑撥兩人之間的關係,自己正好居中調停,從中取利,卻不想護良年紀雖小,行事卻老道之極,不給自己留下半點搞事的機會,不由得腹中暗罵。
“來人!將這幾個蠻子帶回衙門處置!”韋兆生擺了擺手:“護良公子,本官還有些事情,就先回衙門了!”
“恭送韋使君!”護良趕忙將韋兆生送下樓,他稍一思忖,喝道:“來人,替本將送一封信給李使君!”
——————————
李敬業將自己的幕府佈置在成都郊區的一處莊園之中,身為世家子弟的他自然不會虧待了自己,高大的正堂四壁上懸掛著栩栩如生描繪著狩獵情景的繪畫,四角各有一隻鎏金獸首銅香爐,由名貴木材鑲嵌而成的地板上灑滿了落日的餘暉,而在李敬業眼裡,整個大庭似乎浸潤在一片血紅之中。
“將軍!護良公子有書信來!”
“嗯!”李敬業伸出右手,他剛看了幾行,便覺得屁股下面的座椅堅硬難受,椅背更是彷彿長滿了尖刺,無法依靠,恨恨的將信箋往地上一丟:“小畜生欺人太甚,著實可恨!”
“怎麼了?”一旁的駱賓王撿起信來:“是護良公子?”
“還能是哪個?我手下幾個蠻兵在城中犯了點事,被他拿下了,還交給韋兆生那個庸才,故意落我的臉面!我和他父親是舊交,他卻這般待我,著實可恨!”
“照我看那位公子其實並不想把事情鬧大!”駱賓王看了看書信:“依照信中說的,那幾個蠢物在西市搶劫也就罷了,居然還放火,這可就不一樣了,他拿人也是不得已,反倒是韋兆生,頗有挑撥您和那位公子之間的關係,從中取利的意思!”
“這個我當然知道!”李敬業冷哼了一聲:“只是道賊明明是我平的,賊首卻落到那個豎子手中,而且蜀人著實可惡,紛紛投靠了他,讓我眼下尷尬的很——”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駱賓王苦笑道:“說到底您的兵士多是六詔人,貪圖貨賂。範長全打了敗仗,就將輜重丟棄在道路上,您的兵士便不聽號令去爭奪戰利品,這樣才讓範長全等人逃走,成全了護良公子。有了這個功勞,再加上他父親在蜀中的遺澤,蜀人更親近他也是不奇怪!”
“哎!”李敬業苦笑了一聲:“本以為這次平定道賊,我可以藉機主持劍南道軍務,成就一番事業,卻不想爭不過王文佐也就罷了,就連他兒子都爭不過,難道我只有數奇之命嗎?”
“郎君不必著急!”駱賓王笑道:“照我看情況也沒有你想的這麼糟糕,歸根結底護良公子是要娶天子之妹的,只憑這點,就算他這次拿下了平定道賊的首功,也不太可能留在蜀中,否則難道要公主留在長安守活寡?還是跟他來成都?而且他親爹佔著河北,他再佔著蜀中,這天下到底姓李還是姓王?”
“兄臺說的是!”李敬業聽了駱賓王這番分析,臉色好看了不少:“若是這麼說,我就要與這小子言和了?”
“郎君和護良公子本就是同殿為臣,與他的父親更是舊交,兩邊關係好了,將來長安天子身邊也多個人說話?這點個人的意氣,還是先放在一邊的好!”駱賓王笑道:“再說您既然想要在蜀中立足,那就得留下一個好名聲,這些六詔之兵都已經吃飽了,就算留下來也用處不大了,不如乘著這個機會好好整頓一番,借這些腦袋買一買蜀中百姓的人心!您說是不是呢?”
“哈哈哈哈,你果然是我的智囊!”李敬業聽到這裡,連連點頭:“不錯,他在長安做他的駙馬,我在成都當我的兵馬使,各有自己的路,犯不著為了一時的意氣壞了大局!我明日就去護良那兒謝他,然後挑幾十個過分的傢伙當街砍了腦袋,給成都百姓一個交代!”
————————————————————
成都,西市。
咚咚咚咚!
隆隆的鼓聲響起,就好像敲在每個人的心頭,往來的人們抬起頭,紛紛納悶這次的鼓聲又代表什麼。
“這次又怎麼了?”臨街買餅的胖子喊道。
“菩薩保佑,怎麼又生事情了?就不能讓人過兩天安生日子嗎?”一個路旁賣草鞋的老婦哀嚎道。
臨街的二樓,一個喝的半醉的漢子探出頭來,喊道:“這是要殺人呀!乖乖,肯定是官府要殺人!”
“官府殺人?”那賣草鞋的老婦顫抖了一下:“又要殺人?這些天已經死了多少人了?就不能安生一點嗎?”
“照我看,就是殺的少了!”那買餅的胖子惡狠狠的罵道:“強人、盜賊、騙子和牛毛一樣多,到處都是,不把這些傢伙殺幾個,世道就太平不了!”
兩個少年蹦蹦跳跳地跑過,嘩啦濺起一大灘水,賣草鞋的老婦人咒罵他們,但他們沒有停步。其他人也開始陸續朝西市門口移動,想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那胖子拿著熱乎乎的餅,邁著蹣跚的步伐:“慢些?你們慢些?”
“不得靠近,不得靠近!”臨近西市門口,有人高聲喊道:“迴避,不許擋路!”
人們如浪潮般讓開,露出路中間來,騎著駿馬的騎士轟隆隆經過,馬蹄鐵濺起火星,在他們的身後是十多個身著錦衣的貴人,行人們敬畏的向其低下頭,唯恐引來禍患。
鼓聲越來越大,人們越來越擁擠,他們交頭接耳,一邊傾聽著令人興奮的話題,一邊說出自己的猜測。
“——要被處斬的是前兩天縱火焚燒西市的亂兵,要被帶到這裡斬首!就在那棵大柳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