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馴服(第1/2頁)
章節報錯
「哈哈哈!」守君大石笑了起來:「你放心,如果這次來的只有伊吉連博德,他有可能會這麼做,但這次還有一員唐將在,那就絕對不可能,內大臣在搞清楚一切情況之前是絕對不會傷我一根毫毛的!」
「內大臣?如果陛下要殺我們,內大臣又有什麼用?」
「請相信我!」守君大石笑道:「內大臣才是掌控一切的人,即便是陛下下了殺我的命令,沒有內大臣的首肯,這命令也無法執行下去,那名唐將肯定就是內大臣派來防止意外發生的!」
——————————————————
「守君大石來了,一、二、三、四、五,算上他自己一共只有五騎呀!」看著向這邊趕來的數騎人馬,賀拔雍笑道。
「這個混賬東西,我要殺了他!」伊吉連博德握緊刀柄,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那可不行!」賀拔雍笑道:「出發前明公叮囑過我,趕到京城後,立刻平靖事態,若有抗命者誅之,但也不許枉殺一人,一切都交由他回來後處置。守君大石只帶四騎來見我們,怎麼能殺他?」
「他殺了那麼多人!」伊吉連博德低吼道。
「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賀拔雍道:「當初他奉主上之命前來飛鳥京,本來就有臨機處置之權,殺誰、殺多少人都在他的許可權範圍之內。至於他做的對不對,那只有主上才有權做出決斷,你我都無權置喙!」
「你——」伊吉連博德目光兇狠,盯著賀拔雍,而賀拔雍毫不示弱的與其對視:「伊吉連博德,你最好把你的那爪子從刀柄上挪開,否則我只好讓人把你捆起來了!」
賀拔雍的呵斥讓伊吉連博德冷靜了下來,他深吸了一口氣,解下腰間的佩刀,遞給一旁的親兵:「你放心,我會控制住自己的!」
「這還不錯!」賀拔雍滿意的點了點頭:「送你一句話,別做蠢事,你在主上麾下前途無量!」
這時守君大石已經來到軍前,離得還有二三十步遠便跳下馬來,徒步走來到馬前,斂衽下拜行禮如儀。
「守君大石,你做的好事!」賀拔雍冷笑道。
守君大石磕了個頭:「在下侍君之心,可照日月!」
「守君大石,你其心可誅!」伊吉連博德厲聲道:「難道是陛下讓你在京城大肆燒殺的?」
「伊吉連博德!我不與你爭!」守君大石笑道:「是非曲直,最後自然有陛下和內大臣裁斷!」
「你——」伊吉連博德勃然大怒,下意識的向腰間摸去,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來腰刀方才已經叫出去了。一旁的賀拔雍笑道:「好,你說的不錯,這件事情的確應該由陛下和內大臣裁斷。眼下先交接京中的情況吧!」
「遵命!」守君大石站起身來,從袖中取出一封文書,雙手呈上:「這上面是當初參與密謀的同志名單,已經他們所有的兵士數量;還有是誅殺的逆黨名單,以及抄沒財物宅邸,都在上面。眼下飛鳥京已經劃片,由在下的同志們看守,飛鳥京街頭已經安靖了!賀拔將軍只需一聲令下,他們都會聽命!」
「哦?」賀拔雍接過文書,略一翻看,只見上面便是當初一同盟誓反對中大兄的人員名單、誓詞、畫押指印、各家出動的兵馬數量;後面幾頁則一一記錄著逆黨的名單,抄沒的家資數量,罪名等等,他對倭人的內部情況並不熟悉,也看不出真假,但看樣子也不像是臨時偽造出來的。
「好吧!」賀拔雍將文書交給伊吉連博德:「這樣吧,依照上頭的命令,接下來飛鳥京就交由本人管制,就先委屈你幾日,住在山田寺後院,一切都等主上來飛鳥京再說!」
「謹遵大命!」守君大石解下佩刀,交給身後的隨從,一副俯首聽命的樣子。賀拔雍揮了揮手,
幾名親兵上前,把守君大石帶來下去。
「故作可憐的女幹佞小人!」伊吉連博德恨聲道。
「好了,好了!」賀拔雍做了個手勢,示意部下將佩刀還給伊吉連博德:「我知道他殺了你的老師,但三郎已經下了令,一切都要等他到了之後裁決!身為下臣,就必須先剋制住個人的憤怒,以執行上命為重。」
「這我知道!」伊吉連博德道:「只是看他剛才那副故作謙恭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呵呵呵!這小子剛才那樣子的確挺其人的!」賀拔雍笑了起來:「不過眼下還是辦差事要緊,走,辦事去!」
———————————————————————————————————————————————
美濃國司。
冷雨飄飛,將紅土夯成的院牆化為暗紅色,彷彿凝固的血。定惠身著蓑衣斗笠,快步經過泥濘的庭院,走到父親馬前,大聲道:「父親,一切還請三思,王文佐乃是神佛眷顧之人,若是可能,千萬不要與其敵對!」
中臣鐮足沒有說話,冷冷的看了定惠一眼,定惠只覺得自己的血都要被父親目光中的陰冷凝固了,不過他還是堅挺著脖子,沒有低下頭。看到兒子的堅持,中臣鐮足的眼睛閃過一絲嘉許,但下一秒鐘便消失了,他抬起右手,一名奴僕趕忙跪在泥濘中,雙手撐地,中臣鐮足一腳踩在他的背上,翻身下馬。
定惠跟在中臣鐮足身後,父親的手掌上斑斑點點,滿是老人斑,但背脊依舊挺直,似乎沒有什麼可以打倒他。兩人穿過一條走廊,換上暖和的新草鞋,走進廳堂。四角的火盆將整個屋子烤的溫暖而又幹燥,定惠覺得自己整個人變得輕鬆起來。
「你說的沒錯!」中臣鐮足坐下,在几案的碟子上拿了兩片烤魚乾放入口中,他在與親近人說話時總喜歡吃點東西:「神佛的確在庇佑著他,近江剛剛送來訊息,陛下已經被擊敗了!你不來一點嗎?」他指著桌上的碟子。
「啊?」定惠被父親口中吐出的訊息嚇了一跳,他下意識的依照父親說的拿了一片魚乾,一邊咀嚼一邊思考訊息背後隱藏的含義。
「父親,您說的陛下已經被擊敗了是什麼意思?」
「就是打輸了,完完全全的輸了!」中臣鐮足道:「陛下失去了大部分軍隊,根本無力堅守飛鳥京,直接退出了奈良,退到了近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