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國、高麗、新羅三國使者眼睛色迷迷盯著李芙,嘰裡咕嚕說著一堆話,被回過神的眾道士拉著離開。

李芙若不是身無寸縷,早就衝下來打人,她怕謝玲瓏、李靜,可不怕這群道士、使者,想著竟被這麼多人瞧見,日後謝奇陽肯定不會再來找她,拍床嘶叫道:「白雲觀、清風觀,你們毀了本縣主的好事,本縣主跟你們沒完!」

眾道士灰溜溜的出了客棧,見那瘌子披著外衣赤著腳跑出來,便惡狠狠的抓了他詢問,十幾人先後開口,問什麼的都有。

「你是哪裡人,姓甚名誰,怎麼跟芙縣主搞到一處去?」

「你為何冒充開國伯?」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玷汙縣主,可是開國伯指使的你?」

「你用得什麼障眼法讓縣主以為你是開國伯,你可是護國寺的玲瓏供奉指使來的?」

「不說,就拿你去見官。」

那瘌子是縣裡的獨戶,今年三十四歲,臉、身上長著大片的黃癬,父母去世、沒有兄弟姐妹、未娶過妻,靠著收祖上留下的幾十畝田租、一家雜貨鋪為營生,平時吝嗇之極,跟鄰居不和,曾用極少的銀錢買過一個十一歲的啞女、一個十二歲的聾女當奴婢,兩女被他姦汙之後悲憤欲絕,不過十日就跳河自盡,他被縣裡的人罵做「癩皮狼」。

一個月前的晚上癩子在床上發現一張紙條,上面是女子娟秀的字跡,竟是約他去客棧私會。

他從未遇到這等美事,卻是害怕是有人捉弄,糾結到半夜這才去赴約,結果豔遇不淺,竟是個絕色豔麗的大美人,容貌比全縣城的女子都強。

他聽到大美人竟然誤會他是謝奇陽,心裡無比震驚卻不吭聲,享受完後天不亮便走。

之前瘌子的兩名奴婢都是把她們打暈行房事,她們哪有李芙這般熱情似火。

癩子只是一次便對容貌絕色床上功夫了得的李芙痴迷無比,苦苦等了一個月,再次得到私會的紙條,也不管身份被拆穿會有什麼後果,歡天喜地去見李芙。

這會兒瘌子光著身子被抓姦在床受到驚嚇,又被眾道士拳打腳踢,羊癲瘋發作口吐白沫。

眾道士誤以為瘌子裝病,出手更重,導致瘌子錯過搶救時機渾身抽搐臉色發青,很快死了。

客棧裡頭被驚動出來圍觀的十幾名客人、小二親眼目睹眾道士把瘌子活活打死,嚇得忙去報官。

白鑫帶著衙役急衝衝趕來,眾道士、三國使者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便將癩子屍體、李芙及客棧的見證人都帶回衙門。

李芙得知前侍候的男子不是謝奇陽而是個癩子,根本不信,待親眼看到屍體,聞到腋下濃郁的狐臭、再剝了褲子看到股溝的黑痣,狂嘔不止,受不了刺激,氣得又哭又笑,竟是當場瘋了。

李芙的兩婢兩名侍衛恢復過來,趕緊將瘋癲的李芙帶走。

兇殺案牽扯到道教、皇族宗室的縣主,三國使者也是現場的目擊者,白鑫親自將客棧小二、客人的口供上呈給京兆府牧呂方正。

李芙瘋癲、道教眾道士光天化日之下打死平民百姓、三國使者現場圍觀的事以極快的速度由醴泉縣傳到了長安,成為達官貴人、貧民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呂方正將此事稟報李自原,而後下令捉拿當日參與此事的十幾位道士,按著平唐國律法,全部杖棍、流放幾千裡之外的北寒之地。

李自原原本要撤銷李芙的縣主之位,聽太醫回報李芙瘋到大小便失禁,便口諭叫她在府裡養病,又讓唐皇貴妃尋個理由派宮人去山東將李芙的親妹李芳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