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位縣主立刻跟著叫道:「聽聞湘雪郡主是玲瓏供奉的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才被陛下封為女官,吾等都想聽聽郡主彈箏。」

「宗室皇親的女子個個都通樂器,湘雪郡主是陛下的乾妹,自是比咱們強許多。」

「咱們洗耳恭聽呢!」

謝奇陽瞪眼相視正要說話,袖口被何七雪輕拉一下,只見妻子抱著臉蛋紅撲撲的小兒子穩坐不動,遠視李芙高聲道:「若論輩份,你是晚輩,我是長輩,你該叫我一聲幹姑姑!你彈的好,我聽著悅耳,你可再彈一曲,或是跳舞、唱歌都行。你若不願意也無妨,你喪偶獨居,身份擺在那裡,自重一些也好。」

坐在旁邊桌的李靜聽著拍手道:「雪娘說得好。老婆子聽著在理!」

毛氏大嗓門道:「不錯!誰願意彈就彈,不願意就不彈。俺就不會彈,俺家老頭子也不會,那又如何?」

一個老頭冷聲道:「堂堂縣主以寡居身份拋頭露面,真是不知羞恥!」

謝奇陽在何七雪耳邊道:「這位老伯便是李芙的公公從三品的馬正侯爺。當年李芙聲名狼藉,嫁不出去,勤王用計騙了馬正侯爺,讓李芙嫁給馬正侯爺的嫡長子馬海群,幾個月後嫡長子莫明死亡,馬家始終懷疑是李芙的情人下的毒手。」

何七雪突然間眼簾低垂,輕哼道:「你倒是對她關心的很,知道的如此多。」

謝奇陽瞧著何七雪真的生氣了,歡喜之餘忙解釋道:「哪是我關心她,我是擔憂她的情人來報復,這就讓小松弟去打聽清楚。好堂客,你比她強上百倍,莫生氣哦。」

何七雪輕點頭道:「我信你便是。她剛才望你的目光不正經,我瞧著竟有些心驚肉跳,日後你躲著她。」

謝奇陽道:「嗯。我以後聽著她的名字就捂耳朵,這總行了吧。堂客,今日你真美。」

何七雪笑道:「玲瓏為我選的衣,紫葉給我盤的發,便連老老太太瞧著都誇讚說好。」

夫妻倆又恢復有說有笑,完全不知李芙已在眾人的笑諷聲中氣急敗壞離開。

李芙從第四層一直找到第二層,看到趙慶華扭著身子眉飛色舞跟隔壁桌的一位年青貌美的官家婦人有說有笑,心道:怎麼我就如此不幸,每次遇到的男子都是這般好色風流,沒有一個痴情忠貞不渝。

李芙火冒三丈徑直衝上去,二話不說啪的打了趙慶華一記耳光,拿著搭在他椅凳背上的斗篷便走。

那官家婦人唬得身子向後躲,叫道:「你是華弟何人,怎麼打他?他嫡妻不是你!」

眾目睽睽之下,趙慶華捂著半邊臉追至樓梯口,一把扯住李芙右臂,怒道:「你又胡思亂想,那婦人是我堂姐!」

李芙心情略好些,也是一時衝動,道:「華郎,你若願為我休妻棄子,我便嫁你!」

趙慶華低頭喃喃道:「縣主,我那髮妻是族長親自為我定得親,她又在家裡十年如一日侍候孝敬我的爹孃,我不能休她。」

李芙以為趙慶華會感恩戴德激動萬分的答應,未料到得到這個答案,氣得差點吐血,披上斗篷繫好帶子不再理他,直接走下樓往大門走去。

迎面遇到一大群人,為首的便是李自原、唐妃、明王,身後是二十幾個宮裡得寵的妃嬪及公主、皇子,最後面竟是滿面春光的李召開一家人。

李芙見李自原虎目直視過來,急忙正容行禮道:「芙娘見過皇帝伯伯、明叔叔、娘娘們、公主妹妹、皇子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