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招弟抬頭望著半空中隨風輕輕飄蕩染得漂亮如畫的靈綢,道:“玲瓏去了河北道,這繡坊是不是也跟著遷走?我每月在繡坊繡製品,能賺銀錢不說,還能打發日子,都已經習慣了。”

她這幾年在繡坊賺的銀錢全都存下來,有一個賬本單獨記著,共有二十六萬五千餘兩銀錢。何六寶知道她愛銀錢,從不過問她這些銀錢的去處,還把賺的銀錢及俸祿毫無保留的交給她。

她與何六寶過了那麼多年的窮日子,就是富裕了,也不會奢侈亂花銀錢。

她昨晚特意跟何六寶算了一下財產,竟有金票兩萬票、銀票三十七萬票、兩箱價值八十萬兩銀錢的珠寶、價值三十萬兩銀錢的古董之巨。

她只有一個兒子何陽貴,將來百年之後,所有的錢財都會給了兒子。她想賺多多的銀錢,以此來彌補她出身卑微的缺點,讓兒媳與孫媳不要嫌棄兒子和孫子。

她一年到頭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喜歡做繡品賺銀錢,繁華的長安與貧窮的河北道對她來說都一樣。

李草兒幽幽道:“我也捨不得繡坊。”

張金金道:“玲瓏應是會將繡坊遷走。”

眾兒媳跟長安的官夫人相比,家世、容貌、學識、琴棋書畫樣樣都拿不出手,唯獨繡活好,能繡雙面繡賺銀錢實現自我價值,但這也僅現於在錦繡年華的繡坊繡靈綢、靈棉製品,要是換成普通的繡坊,用尋常的綢緞繡,賺的銀錢將會縮少百倍。

如同農民對於土地、軍人對於戰馬、才子對於書籍出,錦繡年華的繡坊已成為她們生命的一部分。

廖小燕平靜的道:“我只要跟著三寶,去哪裡都行。”

對於想法簡單廖小燕來說,這件事根本不是她該多想的事,何屠夫、謝玲瓏的眼光還用問嗎,絕對不可能害了他們,去河北道肯定是對的。

聞言,五位妯娌均是點點頭。她們出身低,已經沒了孃家,就算有繡技、銀錢,在這個朝代,夫君是她們的天,婆家就是她們的依靠。沒了夫君、婆家,她們怎能守得住財富。她們自是無條件的跟隨夫君。

吳香草高聲道:“三嫂,正伢子就在河北道,你們去了是團圓!”

馬紫芳年前就帶著兒子回了河北道跟何陽正團聚。廖小燕已近五個月未見到小孫子了,很是想念,笑道:“是啊。我昨晚跟三寶都歡喜,去河北道就能天天見著孫子。”

李草兒問道:“三嫂,此次你哥嫂、爹孃還跟去河北道不?”

廖小燕道:“三寶剛去村裡跟我爹孃哥嫂說,還不曉得他們啥想法呢。”

廖小松如今已是六品上的官員,只差一級到五品,就能給荷花爭來一個誥命。廖小虎也是七品官員,兒子進了龍神軍是名八品軍官,兒媳婦是一位七品文官的嫡女,知書達禮,女婿是龍神軍的一名七品青年軍官,武藝高強。兩兄弟都住在遠郊,是真正的官宅,普通老百姓鄰居都不敢去串門。

廖家老爹、老孃原來在潭州野桔村重病纏身,被和泉治好了病,又吃了十幾年的靈物,身子骨康健的很,跟廖小虎的堂客搶著帶曾孫子。

廖小燕心裡很是希望孃家人這回也都跟著去河北道,但越是這樣,越不能將她的主觀意識強加給孃家人,這麼大的事得讓孃家人選擇。她就讓會說話的何三寶過去問問。

張金金一夜未睡,一直琢磨著事,也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道:“我那二兒媳懷著身孕,怎麼著也得等她生下了細伢子做了月子,才能遠行呢。我跟大寶說,叫他問問玲瓏,何時離開長安,順便提一下此事。”

唐家四姐妹都懷著第二胎,已經七個月了,預產期是今年六月初。張金金不想讓二兒媳唐小婉挺著大肚子去河北道。她是絕對不敢跟何屠夫提此事,只能讓何大寶去跟謝玲瓏說說。

李喜花、李草兒、吳香草均互相對視,昨晚想了許多的事,半夜還點燈起身清點財產,卻是未想到兒媳婦還懷著細伢子這件最重要的大事,連忙急匆匆回各院去跟夫君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