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蓮上前向李靜鞠躬一福,兩名側妃恭敬的跟著行禮。

李靜不急不慢道:「若按親戚說,你得向我與李露兩位老婆子行跪禮,叫一聲姑奶奶。若按品級,你見了我得行磕頭禮。」

謝玲瓏心裡暗笑,姑奶奶最厭惡的就是洛陽何家女,何蓮偏又是個虛榮心強的,剛當幾天王妃就把架子擺到了姑奶奶跟前,簡直是找修理。

李靜瞧著何蓮胸脯起伏嘴角抽動,到底年少心情都寫在臉上,沒有當年的廢太后、何紫薇道行深,揮手道:「你若是懷有身孕,那就免了。」

何蓮未成年,還未跟李巒圓房,怎麼會有身孕,只是這些話豈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來,一臉抑鬱,直著脖頸,道:「姑奶奶,我年紀小,若有做錯之處,請您莫計較。」

眾女聽何蓮這話分別是在譏諷李靜是個跟小輩計較的人。

張側妃忙戰戰兢兢叫大宮女拿來三個跪墊,一個擺放在何蓮身前,與白側妃一起跟著她又重新向李靜行禮磕頭。

李靜目光裡的不屑一閃而過,指著李露,道:「你們去吧,給小姑奶奶磕頭,她可是唐家軍的族長夫人。巒王去的桂州是南方城府,日後若要用兵,就是唐家軍。」

何蓮蹙著眉頭。她就不明白了,按著朝規,王爺有了封地,就能擁親兵,日後李巒哪裡還需要唐家軍。

白側妃瞧著何蓮一個屁都不放,只能逾越過何蓮,仰視李靜,感激的道:「多謝大姑奶奶提點。」

白側妃伸手拉拉何蓮的衣袖,道:「王妃,咱們去跟小姑奶奶磕頭。」

李露依著李靜的意思端坐不動,受了三女磕頭行禮,柔聲道:「桂州一年除去冬天,三季都有毒蚊,咬了人又痛又癢,你們身邊多帶些瓏泉風油精。桂州陰溼之地,你們多吃些姜、辣椒發發溼氣。」

何蓮由兩名側妃扶著起身。

李靜又指著張巧鳳、何七雪道:「湘雪公主是你父皇的乾妹,便是你們的幹姑姑,張夫人是湘雪公主的生母,江夫人是湘雪公主夫君的奶奶,你們去向三位長輩行禮。」

李湘抿嘴微笑。

當年何太后曾叫過懷著身孕的唐太妃、唐照兒連著向何家老婦人跪著磕頭行禮。

唐照兒懷著雙生子,肚子很大,動作稍微慢些,便被何太后命令跟前的大宮女撐嘴。李自原聞訊趕來,唐照兒在何家婦人的恥笑聲中半張臉都被扇腫。

李靜是先帝嫡親的妹妹,何太后竟是沒少給李靜氣受,曾當著眾位誥命夫人的面,恥笑李靜的夫君李國公容貌醜陋。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唐照兒貴為母儀天下的皇后,懶得跟何蓮這個小輩計較。

今個李靜可不算懲罰何蓮,只是叫她認清形式,耍王妃派頭也得看看對方是誰。

何蓮咬著嘴唇瞧著只誥命的老婦人張巧鳳、四品誥命的江氏,滿臉不情願的帶著兩位側妃過去,快速的雙手放於右側腰際一福,又過去向何七雪鞠躬行禮。

張巧鳳惶恐的要站起回禮,李湘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笑道:「曾婆婆,俺叔爺爺、叔奶奶哪次見您不行禮?您受得的。」

江氏表情拘緊起身,看到謝玲瓏輕點頭,便又坐下了。

何七雪起身虛扶起何蓮,請她入座,見兩名側妃容貌絕色低著頭站在她的身後,均是很柔順乖巧的模樣,想著她這般倔拗,怕是很難得到李巒喜歡。

何蓮抿了幾口靈茶,目光復雜的望向謝玲瓏,卻是未開口說話,放下茶杯,便帶著兩名側妃告退,來去呆了不到幾分鐘。

李靜跟李露道:「她們三人定是馬充容讓過來的,馬充容也是曉得何蓮什麼性子,便未跟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