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是一位魔道蠱師嗎?”鐵血冷一邊趕路,一邊催動偵查蠱,發現了一位渾身是血的青年蠱師,獨自前行著。

這位青年蠱師,一副山野農夫打扮,面容清秀,左腿似乎是被誰打斷了,顫顫巍巍的向前走著。若不是那一身四轉氣息,鐵血冷還真就以為,這是一位普通的農戶青年呢。

鐵血冷稍微思考了一下,就放棄了暴露在他面前的打算,一般在荒郊野外獨自一人的,基本上都是魔道蠱師。正道之人,一般都是成群結隊。而魔道蠱師,一旦碰面,幾乎就是生死戰鬥了。

這樣的情景,並非是因為“正道中人通常善良,魔道中人心性險惡”。

而是當然獨處時,往往展露本性,荒郊野嶺沒有約束,行事就無所顧忌了。

正道蠱師,通常成群結隊。因此處理事情來,都會顧及身邊人的看法,表現得更接**常的社會規範。一般兩位蠱師碰面,就打打招呼,客客氣氣,就算是偶然有點磕磕碰碰,也要保持著自己的正道氣度,絕對不會輕易撕破臉皮。正道之人嘛,總是要保持自己的形象,否則難以在社會立足。

魔道蠱師呢,他們大部分都是一些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叛逃的蠱師,淫賊強盜,總之基本上都是一些惡貫滿盈之人。他們通常獨自行走,警惕性強,危機感濃重。身邊沒有依靠的人,凡事都是先來確定自身的安全。說好聽點的,這種行徑叫謹慎,說難聽的,魔道蠱師那就是一群散養的瘋狗。他們根本沒有什麼道德禮節,只要在野外碰到蠱師,招呼都不會打,先暗算你兩下才算完。你要是讓他們感覺到危機感,他們會像平頭哥纏著你,至死不休!

也許,鐵血冷在沒有成親之前,會因為那人是魔道蠱師的原因出手。但現在,他有了家庭,有需要照顧的老婆和孩子。若是一次沒能殺死擒拿住那魔道蠱師,魔道蠱師像瘋狗一樣死死咬著自己,甚至危害自己的家庭,那著實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鐵血冷索性就視而不見,他現在只想趕快回到小山村,不想在那煩人的魔道蠱師身上浪費時間。

走了一會兒,鐵血冷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人。

“救.....救命,等等,你,你是血冷?”躺在地上的蠱師,一副鐵家寨的行頭,身受重傷,聲帶損毀,一身的傷口密密麻麻,裡面似乎還有白花花的蟲子,在裡面不斷的蠕動。

這位蠱師如此面目全非,聲帶也受了重創,聲音沙啞不清,一時間讓鐵血冷認不出來面前的究竟是何人。

那蠱師緊緊抓住鐵血冷的手,將一隻蠱蟲放入到他手中,似乎還想開口說什麼,卻奈何傷勢過重,嚥氣了。

那蠱師嚥氣後,體內的白色蠕蟲蠕動的更加迅速,不斷在他的面板裡鑽來鑽去。他的身體越來越膨脹,像是一個打滿了氣的氣球,隨著一聲輕響,嘭的爆炸開來。

一層血霧瀰漫開來,還夾雜著一些噁心的白色蠕蟲,讓鐵血冷一陣反胃,他用腰間配帶的水囊草草的清洗了一番,開始檢視那位鐵家族人遞給自己的蠱蟲。

那隻蠱蟲,二轉級別,原來是鐵家獨有的通道蠱蟲——電信蠱。電信蠱蟲像一張單薄鐵質名片,上面纏繞著一層微弱的電流,鐵血冷握住它後,上面的電流匯聚到他的心中,產生了一段資訊。

“血冷,我是你哥哥,鐵血寒。當你看到這段資訊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這一次,我與同伴們為了追擊一位繼承了血道遺毒的蠱師,中了他的陷阱,除了鐵板,全軍覆沒。不要為我難過,因為人固有一死,我的一生,都貢獻在了最為大的事業上,我很幸福。”

沒錯,這位爆成血霧的蠱師,就是那位唯一的倖存者——鐵板。沒想到,那血道魔頭如此狠辣,竟然追殺上來,不打算放過一個。

鐵血冷冷哼一聲,眼角逐漸有些溼潤,但還是強裝不屑道。“哼,真是個傻子,明明自己人都死了,還惦記著那些無聊的謊話。”

電信蠱之中,鐵血寒的聲音仍沒有停止:“血冷,我知道,你從小就喜歡無拘無束,不喜歡被別人指手畫腳,對我們鐵家的正義的定義有些誤解,認為它是一種沒有回報,自以為是的付出罷了。但是,正義它不是一種炫耀,而是一種不可推卸的責任。”

“你想過沒有,如果人人都抱著你這樣的想法,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縱容魔道蠱師行兇。那麼,世界會怎麼樣?你根本不知道,你偶然間遇到的魔道蠱師,究竟會不會對你的日後造成什麼樣的影響。他們又會對南疆造成多大的殺戮,多大的罪孽。”

鐵血冷聽了一會兒,他瞬間感覺冷汗直流。“等等,大哥說的魔道仇敵,應該不會是我之前碰到的那位吧?該死,為什麼我那時候不出手,為什麼要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殺兄仇人離開?我為什麼那麼自私,那麼怯懦?”

啪啪啪——

鐵血冷舉起手,猛的扇起自己,心中的愧疚如山洪般瞬間將他的內心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