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山凝無言的流淚,眼睛瞪著劉薏仁,眼眶有些泛紅。

‘鳴晨劍’出鞘。一聲清脆的聲音。

“你跟不跟我走?”畢山凝單手彈去淚珠,冷冷的劍刃抵著劉薏仁的脖子。

劉薏仁剛才看到了一抹殘影,根本來不及反應。

劍刃就搭在劉薏仁的脖子上,呼吸吹過的髮絲碰觸劍刃,瞬間斷為兩截。

“畢掌門,這是幹什麼?我何時不願意去了?”劉薏仁苦笑道,該低頭時就低頭。

“我只是為那掌櫃抱不平而已。”劉薏仁說著,餘光看著鳴晨劍,正是當時在玉峽山上看到梁丘鳴晨所配的劍。

劍身上的‘鳴晨’二字模糊不清,劍刃卻亮的發光,在黑夜裡有些森森發亮,劉薏仁一動不敢動。

“那我等會兒給他賠償,讓他不至於餓死。”畢山凝看著他,兩個人維持著坐的姿勢,大漠晝夜溫差大,此時寒冷徹骨,不僅坐得腿麻,更是凍的打寒顫。

劉薏仁不斷呼著熱氣,縈繞在空氣中,化作一團白霧。

“畢掌門如此這樣,便是最好。”劉薏仁命在她手中,便低聲下氣的說。

畢山凝舉著劍的手也有些發麻,蒼白的指腹凍得有些紅潤,關節處更是一片紅色。

“畢掌門,你的手都快凍壞了,快把劍放下,歇歇。”

劉薏仁的脖子也有些酸了,僵硬的嘴角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你跟我走。”

這是畢山凝最後一個要求。

“那是自然。”

“君子一言......”畢山凝伸出一個手掌。

劉薏仁愣了片刻,突然明白這是古人的擊掌為盟啊。

“.....駟馬難追。”劉薏仁說著,兩掌合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

劉薏仁掏出自己身上的錢財,希望不要因為自己,讓這個孤寡老人無家可歸。

掌櫃在廢墟扒著,正好是劉薏仁房間的位置,劉薏仁躲在樹後。

“這裡還有一個人啊?”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安靜的夜裡,掌櫃尋人的聲音顯得格外格格不入。

“有沒有人救救他?”

掌櫃在冒著火星土堆裡,佝僂著腰,蒼老的聲音響起。

劉薏仁躲在樹後,探出半個身子看著老人孤零零的樣子。

就在昨夜,劉薏仁半夜回到客棧,在擂臺上被打到肩膀脫臼,手指骨節滲出血跡。

掌櫃在門口叫住劉薏仁,劉薏仁萬分抱歉的朝著老掌櫃點頭,“我下此不會回來這麼晚了。打擾到您了。”

因為劉薏仁的入住,客棧裡的人流量少了大半。

“無妨,我就是問你吃不吃麵。”掌櫃說著,指指一旁的桌子,上面放著兩碗熱騰騰的面。

“我給自己煮的,煮多了。”

“人老了,吃不下。”

劉薏仁有些意外,“謝謝掌櫃。”

劉薏仁坐在掌櫃對面,埋頭在碗裡,空空如也的腹中終於有了些食物。

細膩彈牙的麵條,濃香的湯汁,沒有羶味的湯底,這可是劉薏仁第一回吃到這麼地道的面,像是大炎的陽春麵。

“掌櫃,你這面......”

劉薏仁的聲音一頓,坐在對面的掌櫃將他自己面前的面推過來,劉薏仁張合的嘴,此時只是打了個底的肚子,又‘咕咕咕’叫了幾聲。

“人老了,夜裡吃了積食,你吃吧。”

掌櫃收回手,就靜靜坐在劉薏仁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