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城外的一處偏遠的巷子裡,這裡大多是都城的官員安置小妾的地方,都是都城裡有頭有臉的人,不方便將這外面的紅柳折進自家。

有一處幽靜的住宅,有所不同。

這裡沒有人經常來往。

外面的圍牆上長滿了綠草,還有往年的枯草,是沒有人打掃堆積而成的。

院子裡站著一個婦人,嘴唇發白,臉上不施粉黛已久,髮髻束起,眼底含著紅色。

旁邊的院子裡傳來嘻聲笑語,她呆滯的眼神透過樹梢的縫隙看到外面停著的馬車,只是從來沒有一輛是來接自己回去的。

“夫人,公子來了。”一個年紀更大人夫人說著,門被開啟,笑著對院子裡站著的人說。

“娘。”姚琛合上了門。

夫人眼裡的淚水終於還是含不住了,滑落在蒼白的臉上,就像是被水打溼的白紙。

“琛兒,琛兒。你許久沒來見孃親了。”女人摸著姚琛的臉。

姚琛只是靜靜站著。

女人看著他突起的鼻樑,齊刷刷的睫毛,茂密的頭髮,還有那拿在手裡的扇子。

女人拉著他的手,看著他的眼,這一幕,似曾相識。

這個人怎麼這麼熟悉。

那人他為了別的女人,將自己趕到這個地方來。

當時他的琛兒才幾歲啊。

女人的眼神變了,甩開姚琛的手。

“娘,娘,你怎麼了?”姚琛拽住她放開自己的手。

老婦人推開姚琛,“大少爺,你快些走吧,夫人這怕是要犯病了。”

婦人拿起門前的一根棒子,朝著姚琛的腦袋就是一棒子,“你個負心漢,你還來找我幹什麼?”聲淚俱下。

姚琛的腦袋上鮮血湧下。

他被推到門外。

“少爺,夫人怕是把你當成老爺了。”老婆婆說著,將門抵住。

姚琛走在巷子裡,碰到了不少當朝的大官,幾人尷尬相視一笑。

都怪自己長得太過於像父親了,這次是向母親來告別的,除了母親,姚穎就是他最掛念的人了。

自己是個生意人,相信這筆生意拓跋餘不會不和自己做。

兵臨城下。

半月過去。

音信全無,穆萍兒勒緊手上的繃帶,上面髒兮兮混合著血液,汗水和灰塵。

“怎麼辦?這半月有餘,援兵不到,城中的餘糧已經不足以支撐我等一戰了。”一個士兵說著。

“這城......”餘下的意思是,這城,要不就棄了。

穆萍兒開啟酒囊,猛灌了一口烈酒,腹中頓時火辣辣的燒心,眼淚逼出,腹中飢餓無比,身上的盔甲摩擦著脖頸上的肉,黏糊糊的鈍痛,“守。”

怎麼能不守,這城中的男子,早在前幾日,就加入了護城隊,那些婦孺幼小,流落街頭,無家可歸的孩子們。

那斷臂在街頭餵奶的婦人,那在懷中啼哭的嬰童。

城門下堆起來的人屍血海,城樓上還未乾涸的血跡。

穆萍兒看著這一切,如何能讓護衛自己逃跑。

半月前,戰火爆發,兩國本修好,這烏託突然起兵,打了個措手不及。

“現在城中還有多少人?”穆萍兒問著,酒囊對著自己被刺穿的大腿澆上去,牙齒咬著酒塞,手指抓緊了地上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