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這蒼玄大陸呀,是那混元始神所開闢,於是就有了天古時代。”

一個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糟老頭子坐在石頭上,只見他右手拄著柺杖,左手比劃,雖然動作顯得有些遲緩,聲音也顯得很蒼老,但那語調卻是輕重有序,一開口就已經勾畫出一幅恢宏的場景。

圍在這個老頭子下邊的是一群大小不一的孩子,男男女女的,全是深銅色面板,頭髮也一個個的油黑得發亮。這群孩子身上都戴著各種各樣的獸骨飾品,唯獨一個男孩身上還戴了一塊玉佩,玉佩上面還刻著“長風”字樣。

“在天古時代呀,這天地秩序是混亂不清,上下不分,直到出現了一個聖神尊和一個聖魔尊,才使原本混亂不清的天地秩序分成了上與下,清與濁。”老頭子揮動著柺杖,一會兒指向天,一會兒又指向地的,說得越來越起勁。

下邊的孩子們,全都在安靜的聽著,唯獨那個玉佩男孩卻是左耳進右耳出的,臉上還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不一會兒,只見那玉佩男孩眼珠子一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那原本拉長的臉,一下子就變得開朗了起來,他接著那老頭子的話,然後一字不差的跟那老頭子同步叨唸了起來:“這天古聖神尊呀,撐管了上清,是為蒼;這聖魔尊呀,撐管了下濁,是為茫。”

那老頭子雖然年老體邁,聽力和視力也都有所下降,但玉佩男孩的聲音,還是傳入了他的耳朵裡,只是他覺得那玉佩男孩對他影響不大,也懶得去理會。

老頭子清了清嗓子,接著又稍稍提高了一下音量,然後繼續說道:“後來又到了這太古時代呀,隨著玄之力量的崛起,橫空出了一個太古玄聖君,這太古玄聖君可不得了,可與太古天神君和太古魔神君齊名,並且還在上下之間分出了一箇中玄。”

那玉佩男孩似乎存心要跟那老頭子過不去,於是他也開始提高音量,然後繼續跟那老頭子同步念道:“可到了這上古時代呀,眾神魔發生了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戰,最終把這中玄分成了左玄與右玄,左玄是為地玄,而這右玄呀,也就是我們這邊,為天玄。”

那老頭子看到下邊的孩子開始為這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於是又再提高了一把音量,可是還沒等他從嘴裡蹦出幾個字,一連串的咳嗽聲差點沒要了他這條老命,他指著那玉佩男孩,半天也擠不出半個字來,看樣子真的是氣得不行。

玉佩男孩看到自己搗蛋得逞,更加來勁,他上前用那老頭子的神態與口吻接著說道:“雖然這蒼玄大陸呀,被分出成了蒼、玄、地、茫四大板塊,但這大戰卻一直都沒有休止,直到後來白靈大神用大結界來將四大版塊隔絕,這爭端才算告一段落……”

玉佩男孩說完之後,還不忘模仿那老頭子捋鬍子的樣子,十分的滑稽,引得其他孩子一陣大笑。

那老頭子看到自己被當眾矮化成這個樣子,氣得頭上直冒青煙,他一聲大喝道:“步長風,你給我過來!”

孩子們紛紛被這喝聲嚇出一個激靈,歡笑聲也戛然而止,現場氣氛瞬間變得異常沉寂。

玉佩男孩姓名叫步長風,不難猜出這玉佩應該是他父母以他之名而做的,看起來與普通的相差不多,並沒有什麼特別。

步長風挑皮搗蛋是部族裡出了名的,是三天不上房掀瓦就渾身皮癢不自在那種,他知道他接下來將會面臨杖手心懲罰,早已經有所心裡準備,他還盼老頭兒罰他離開,這樣他就能去訓練獵犬,不用再聽這個老掉牙的在這裡囉嗦。

步長風一臉嘻嘻的轉身上前,然後低頭伸出雙掌心,依往常慣例準備領罰。

“哎呀,好痛!”步長風手心上沒有什麼事,但是腦門上卻給扣出了一個大腫胞,他怎麼也想不到那老頭竟然不按平常套路出牌,直接把他給打得懵地三圈,一時找不著東南西北。

“咦呀呀呀......”那老頭子為了往步長風腦門敲這一柺杖,身體太過前傾,揮動柺杖的幅度也有些大,再加上他本身年事已高,雙手在一陣慌亂的比劃之後,身體終於失去了重心,最後連人帶柺杖的從石頭上滾落了下來,直接跌出了一個狗扒式。

“好你個小兔崽子,今天要不把你的腿打斷,屁股開啟花,這個族長你來當!”那老頭子執起柺杖,起身就朝步長風小腿上和屁股上亂掃,打得步長風是上竄下跳、哭爹喊孃的。

不一會兒,那老頭子就體力不支,只得雙手拄杖弓腰,上氣不接下氣的。

那老頭子心想今天功課怕是開不成了,於是就遣散了所有孩子,唯獨留下了步長風。

老頭子是遊寄族中的步姓族老族長,在步姓族裡有絕對的權威,步姓族人都對他敬畏有嘉,也只有像步長風這種頑劣子弟敢在他面前胡鬧。

斷文識字是步家歷代先祖的祖訓,無論是何時何地或何種情況,只要是步家子孫後代,絕不能有一個荒廢,老族長罰步長風抄字百遍,每遍一百字,而且一字也不能少方罷。

步長風經過這一輪深刻教訓,手腳多條淤青,屁股也多處開花,就算他平時再頑劣,此時此刻也得認命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