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筠動作很小的接過,有些不解的問:“什麼?”

“給你買的禮物。”

夏筠受寵若驚,低頭開啟盒子一看,裡面裝了一枚光澤瑩潤的珍珠戒指。

“不是正式用的,就是平常買來給你戴著玩的,戴右手上吧,應該適合無名指。”柴禹森淡淡說道。

鬼使神差的,夏筠按照他說的做了起來,結果驚訝的發現,戒圍正巧適合她的無名指!

“挺好看的。”柴·腹黑·禹森深藏功與名,“午飯吃的太隨便,我這會兒都餓了。晚上我們在海邊弄燒烤,有篝火晚會,記得多吃點。我先跟他們去挑食材,你和盧娜玩吧。”

說完,柴禹森便起身走了。

夏筠低頭看著手上的新戒指,心裡的震驚久久不散。

柴禹森怎麼可能這麼瞭解她的戒圍?

她不禁記起上輩子的事——她躺在醫院即將撒手人寰的那段日子,看什麼都是淡然的。

於是醫院院慶的那天,她和前來探望她的夏澄說,想好好收拾打扮一番,像曾經在大學裡參加化妝舞會那樣隆重。

夏澄按照她的意思,從家裡帶了禮服、首飾還有化妝品給她。

嬌豔的口紅,精細的閃粉,竟在那天短短的幾個小時內,完全遮蔽掉了夏筠臉上的病嬌之色,讓她真的像是一夜回到了少女時代般。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夏筠像一個貪婪的孩子,將所有的首飾都掛在了自己身上。

物質財富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可是這麼美麗的東西,她短短的一生中沒有享用過幾次,她太捨不得它們了,她想讓它們陪著她,在這彌留之際,如同夜空中轟然綻放的煙花一般,最後絢爛一次。

那一天晚上在夏筠的腦海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她不知道的是,那對於柴禹森亦復如是。

他折磨她,報復她,想盡辦法欺負她。

看到她笑,他就嫉妒她的開心;

看到她哭,他又心煩意亂。

柴禹森找不到自己內心的平衡了,他只有不斷透過發洩的方式來麻痺自己,才能收穫短暫的平靜。

以往夏筠做出任何不被他允許的事情時,柴禹森都會激烈的打壓她的意志。唯有那天,柴禹森一個人站在住院部天台上,遠遠地看著滿身首飾珠寶的夏筠。

她像一個誤入人間的花精靈,穿著星辰風格的禮服裙,在醫院的表演廣場上,和演出人員快樂的互動,玩了整整一晚上。

凌晨時分,曲終人散,夏筠回到了自己的病房,像被抽去了靈魂的布娃娃,無力地癱軟在自己的病床上。

那時候,夏筠都快忘記自己在家裡的臥室長什麼樣子了。醫院成了她殘破身軀的收容所,而這裡就算被柴禹森裝點得再溫馨,於夏筠而言也只是牢籠。

她,終是他豢養的金絲雀。

淚水沿著臉頰淌下,夏筠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去的,所以她也不知道,柴禹森是什麼時候來到她病房裡,又是如何耐心的將她身上所有累贅似的首飾,逐一收走。

他奇妙的記住了夏筠身上每一件首飾的佩戴位置,所以他後來憑藉這些細節,知道了夏筠戒圍。

夏筠心臟停跳的那天早上,柴禹森正在珠寶店給她挑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