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筠依舊滿懷愧疚,如果趙薔的腳因為她而受到再次傷害,那她真的會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她和聶葉扶著趙薔走到客廳裡新換的古典沙發旁:“我們先坐一會吧!你的腳不能再站著了。”

三人坐在著讓人不喜的沙發上,把周亦然當空氣。

周亦然走去也想坐下來,卻被聶葉惡狠狠的目光嚇退,只得站到玄關處,等著柴禹森回來。

她特意不去敷臉,任由左臉火辣辣的疼著,甚至希望它更嚴重一點,好博得柴禹森的同情。

夏筠三人見她一副望穿秋水的模樣,只覺得諷刺至極。

她們也懶得再讓自己犯惡心,不再理睬她。

趙薔儘管腳微微抽痛,但心裡掛念的是夏筠,她看了看依舊滿臉愧疚的夏筠,握住她的手,柔聲道:“我的腳真的沒事,我自己心裡有數。倒是你,她都這樣蹬鼻子上臉了,你還打算呆在這裡給自己添堵嗎?”

趙薔朝周亦然努努頭。

聶葉也加入勸說的行列,她直截了當,企圖直戳夏筠的傷心處喚醒她:“你就別自己折磨自己了,現在柴禹森擺明了就是沒有把你放在心上了,你一條件這麼好的白富美,就算是個二婚,也會有大把的男人搶著要,為什麼非要吊死在同一棵樹上呢?”

趙薔拉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別講得太過分。

聶葉卻不為所動,繼續發表她的看法:“可能柴禹森很多方面真的很不錯,很配你,你可能二婚嫁得也不會這麼好了,但是柴禹森條件再怎麼好,他不愛你了,這就是最大的缺點,而且還搞了個這麼大的人形添堵機在家裡,你還死守著不放又是何必呢?”

聶葉和趙薔的話,夏筠都聽在耳裡,她沒有做聲。

趙薔和聶葉對視一眼,聶葉苦笑一聲,表示對這傻姑娘無能為力了。

趙薔繼續勸說:“我知道你不肯糊里糊塗的就離婚,你覺得柴禹森這樣的做法一定是有原因的,這我都明白也都理解,我也會支援你的做法。但是,我們很擔心你現在在這裡的處境,你會生活得不愉快,哪怕你能做的把她當空氣,但也架不住這空氣是惡臭的,是渾濁的,你老是處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對身體不好。”

她們談話並沒有特意壓低聲音,所以周亦然聽得一清二楚,一字不漏。

被人形容成人形添堵機、惡臭渾濁的空氣,她心裡不是不氣,但是聽到聶葉和趙薔是在勸夏筠離婚,談話的內容對自己有利,她硬生生逼自己忍下來。

夏筠似有所悟。

其實她心裡也對周亦然無比的厭煩,只是礙於要找出真相,找到原因,不得不容忍,看他們要唱什麼戲。

趙薔說得很有道理,柴禹森的目的是要逼她走,想要她同意離婚,她不願意稀裡糊塗的離婚,並不代表她就一定要住在這裡啊!

見她神色鬆動,趙薔趁機繼續加柴添薪:“你想啊,今天還是我跟聶葉看到這一幕,我們倆就已經為你委屈,為你打抱不平,為你心疼了。要是這一幕,被阿姨看到,被小澄看到,他們該多傷心啊!”

談及父母和弟弟,夏筠無法再堅持下去。

想起今天晚上在家吃飯時,夏媽媽強忍著傷心拼命往她碗裡夾菜,要她多吃點的模樣,夏筠就忍不住兩眼發酸。

“我會好好考慮的。”夏筠鄭重的回答,真心感謝兩位好友的關心。

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聲響,下一秒,周亦然楚楚可憐的聲音傳來:“禹森,你終於回來了!”

她裝作無意般將左臉轉給他看,想要得到柴禹森的安慰,哪知柴禹森直接推開她走向客廳。

看到好端端的坐在客廳裡的夏筠三人,他才悄悄的鬆了口氣,哪怕聶葉對他怒目而視,趙薔也臉色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