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七章 遠大前程(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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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扮作宮人,皇后這張臉蛋還是太引人注目。
“殿下要不要——”崔醫女快步走在前,卻是忍不住回頭瞥,欲言又止。
“不用。”阮雪音斂首緊跟,淡聲答,“無論遮蓋與否, 都要被盤問。留著這張臉,自證身份時也好說。”
崔醫女有些目瞪口呆於這句“自證身份”,而長信門已近,沒法再問。
動亂之後整個皇宮只開正安門的規矩依然未改,但長信門每日會開一次,一次只片刻,便是此時,從城郊皇家藥園採摘來的時鮮草藥被送到太醫局的人手裡,宮門即關閉。
守衛看見崔醫女出示的令牌, 請她們稍待,回身緩緩開啟一半宮門,草藥被接進來。
阮雪音便在這當口徑直上前,對守衛一禮道:“奉上令,小人須跟隨外頭師傅去藥園一趟。”便看崔醫女。
崔醫女一點頭,再示令牌。
守衛皺眉,“依上令,所有人要進出只能走正安門,且近來根本不許內宮中任何人出宮,連皇后都不能。”
這般說,方仔細去看阮雪音,對方雖低著頭素著臉,卻是膚白勝雪眉目如畫,露在袖口外的一雙手更細白得如美玉如絲緞。
守衛一時有些眼發直。崔醫女很想呵斥,咬牙忍住了,便聽那守衛問:“你哪個殿的?叫什麼?”
阮雪音垂著臉有半刻, 忽徹底抬起來,“承澤殿。”
清冷的眸子盯在那守衛臉上,叫對方一怔一凜,旋即露出敬畏色,“原是皇后宮裡的人。但,”他與身側對面另外三名守衛交換眼色,“規矩如此,哪怕殿下親自來,我等也不能放行。請回吧。”
開了一半的長信門隨之緊閉,阮雪音掃視四名守衛,自腰間掏出一枚符節,其上雲紋翻覆,陰陽兩種鐫刻之法交錯變幻,正中龍騰,磅礴不可方物。
能在祁宮當差的守衛全認得破雲符。
近來為保萬無一失,顧星朗甚至讓所有宮內當差的兵士都近觀手握過天子符節。
四名守衛因此十分淡定,沒露出任何驚詫色,似乎做好了準備驗證符節為假,然後將眼前膽大包天的女子當場正法。
那守衛伸出右手動了動指頭。
阮雪音便將符節遞進他掌心。
守衛指腹過雲紋,臉色一變,然後滑過龍紋的一半,手一抖,駭然望另外三人。
另三人圍攏,第一名守衛便似燙手似的,忙將符節轉交,不到盞茶功夫四人都將其摸一遍,齊齊變色。
“本宮奉御令出去一趟,酉時結束前定回來,還請幾位大人換班時交代,屆時給本宮應門。”
四人聞言大驚,“卑職僭越,還請殿下——”
“不必多禮,不知者不罪。”阮雪音打斷,加快語速,“開門吧。”
四人單膝在地,卻是不動,其中一人壯著膽子道:“殿下恕罪!君上明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宮,尤其是,殿下您。”
這大概是近來宮中最知名的一道令。阮雪音語速更快,“事出有因,否則君上不會將破雲符給本宮。晨間君上忽就出宮了,想必你們知道;此刻本宮出去,是為同一件事,關乎社稷,且是機密。速速放行,若耽誤了時辰,你們人頭不保。”
四人驚疑不定,再換眼神,仍不敢開門。
“果真如此,君上定會傳令——”
“本宮最後說一次,事發突然,君上來不及下令,這破雲符,就是君令。”
倘阮雪音僅僅是一介“女流”、不懂政事不諳時局更從不曾參與四國爭端,縱使話說到這份上了,依然不會奏效。
偏偏不是,完全不是——皇后與君上一樣謀斷天下,所以要出宮要與君上配合辦“關乎社稷的機密要事”,是可信的。
加上破雲符,更加可信。
長信門再次開一半,崔醫女只覺心到嗓子眼實在很想跟。皇后一個人,這般出宮,若出差池可怎麼辦呢?
-霽都從沒有像今日這樣安全過,放心。酉時來長信門接本宮。
囑咐還清晰在耳,人卻已遠去。崔醫女看著那背影消失於逐漸狹窄的門縫間,仰頭望日色。
殿下只有不到三個時辰可用。
唯盼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