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一章 悲歡一意(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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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星朗被朝朝牽著,參觀洞中的家,也鑑賞她那些小玩意兒。
“這隻竹蜻蜓是我舅舅做的!漂亮吧?還有這個!這個大些,沒那個精巧,也是我舅舅做的!世叔你看!”
“世叔”二字也是才跟阿巖學的。她本愁不知怎麼喚,無意中聽見了,現學現賣。
顧星朗自然聽一遍鬱悶一回。
“我舅舅”三字更加重鬱悶。
最鬱悶的是,從他這個方向看過去,正好是她與“我舅舅”並肩的背影——竊竊私語,低眉淺笑,鬢角不時擦碰。
以至於女兒柔軟的小手也不那麼讓人愉悅了,竹蜻蜓之後又說了些什麼,他一句都沒記住。
總算圍爐而坐,阮雪音被朝朝和阮仲迅速圍了左右。顧星朗無奈坐朝朝旁邊,另一側是慕容峋。
“故意的吧。”他借整理衣襬的間隙低問慕容峋,咬牙切齒。
慕容峋不知競庭歌和阮雪音定了新策,老實答:“嗯,素日都是朝朝坐中間,他們倆一左一右。”
這實情也讓人鬱悶,不如不問。顧星朗悶一口熱酒——是他命小八從軍中捧來的佳釀。
“故意的?”慕容峋又轉頭悄問競庭歌。
競庭歌白他:“你哪邊的?”聲更低,“就幫這回合,成不了就認命。”
慕容峋待要問“誰認命”,孩子們已從阮仲手上接過撕好的肉塊,兩手抓著呼呼地吹,一口咬下,香得直甩頭。
阮仲又撕一塊給阮雪音。
阮雪音笑接過。
一來一回總共不過片刻,卻是習慣與默契,柔腸與溫情。
“舅舅又把最好的給孃親!”朝朝如常發現端倪,如常“無情揭露”。
阮仲對朝朝做一個“噓”的手勢。
朝朝和阿巖便咯咯笑,雙雙向阮仲做鬼臉。
“吃魚也是!”阿巖道,“姨母愛吃月牙肉,舅舅每回都直接挑走!我也想吃的。”
“我也是!”朝朝道,“舅舅好偏心的!還有小青菜,我也愛吃菜心…”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細數舅舅“惡行”,說到印象模糊處,還向另外四人求證。
如此家常歡喜、熱鬧融融,對顧星朗而言遙遠又衝擊吧。競庭歌答著話,默默看,覺得自己怕是被孩子和山居生活磨得心愈軟了,居然有兩分不忍。
這丫頭也真是下狠心出狠招了。便去瞧阮雪音。
一個苦苦成全,一個死不放手,也不知究竟誰更艱辛。
“既知回回如此,你還看一回點一回!”但她當然是要幫阮雪音的,幫她也是幫自己、幫慕容。與朝朝隔著架子與火焰,她言語嗔怪,又轉去捏阿巖的臉頰肉,
“你也是,跟著鬧!”
阿巖仍是笑,合不攏嘴,拉慕容峋袖口:“爹爹也搶,給孃親,不然都被舅舅拿光啦。”
慕容峋自然照辦,起身仔細挑選,撕下一大塊來,仔細分給妻女。
顧星朗半句話都插不進,根本格格不入。
他只能飲酒。
“孃親說過,沒吃東西不能喝酒,會生病。”朝朝卻不知何時來到身邊,手裡拿著一小塊外酥裡嫩的烤肉,“這塊好,我原想留著最後吃的,給你。”
顧星朗一怔,只覺眼淚要下來,伸手將孩子抱進懷裡。
朝朝有些無措,旋即想起孃親才說了不能張口誇陌生男子好看——更不能抱抱吧?當即張開雙臂盡力不碰到顧星朗,動作太快險些掉了那塊肉,“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