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七章 謀者之刃(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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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彼時上官妧就在紀晚苓身邊。後來段惜潤受阮雪音和顧淳風的囑託,帶著這項說辭去安慰失魂落魄的紀晚苓。
此刻場間四人,都對這說法記憶猶新。
“我有要緊之事同瑜夫人說,說完便跪。”趁幾人陷往事,阮雪音再道。
“巧言令色。”段惜潤醒轉,“來人!”
黑暗應聲而動。
“關於那隻舊鳶,關於送瑜夫人舊鳶那個人!”阮雪音盯著紀晚苓,語速極快。
暗影中如石雕的紀晚苓這才有了反應,幽幽道:“你說誰?”
“瑜夫人近前來。”阮雪音不信周遭全是段惜潤的人。這裡是蔚國,必還有阮墨兮留給上官妧的人,以及紀晚苓千里而來的隨護。
她只要說動其中一人,段惜潤便不能為所欲為。
紀晚苓起身往這頭走。
“這麼多年了,瑜夫人還不汲取教訓,還要上她的當!”段惜潤氣急,兩名布衣的練家子已朝阮雪音逼近。
“等等。”紀晚苓靜聲,卻是不容忽視,眼見阮雪音胳膊被架就要栽入荊棘地,“女君陛下要的是一切順利吧。既請了我來,便是將我當自己人,那麼,賞三分薄面,給我片刻時間,她若耍花招,再處置不遲。”
言語間已至跟前,無波無瀾盯著抓了阮雪音胳膊的兩個人。
那二人望段惜潤。
段惜潤稍忖,終不想在報復未成前鬧內訌,示意他們暫退。
阮雪音討厭被不認識的人碰,抖了抖紗袖,又看上官妧。
後者識趣,也退開些。阮雪音方壓低聲量對紀晚苓一字一頓:
“那神燈被用來悼念故去之人,自燃預示著你悼念之人沒有收到你的掛念,為何?並未故去,才會收不到。”
這話不夠直接,有些繞,但她必須緊接方才之言,對紀晚苓來說才不至衝擊太大,才有可信之處,才不會被立馬認定為耍花招。
對方果然花了兩息才聽懂。
嘴微張,卻發不出聲。
阮雪音加速說,字趕字:
“最早我答應幫你查戰封太子之死,反覆研究曜星幛,不僅看封亭關,也看他的星官圖。星官圖看不出人之壽命生死,卻能大致見一生軌跡,他命中有大劫,死劫,卻並非終止在死劫。一個人分明已死,其命圖卻昭示他不死於死劫,好幾年了,我一直想不明白。直到最近,天時地利,我在做另一件事時剛好得以一探。”
紀晚苓這才有些明白她在做什麼。“殿下又打算以謀士慣用伎倆——猜測,提供某種存在可能的許諾,來爭取我援手麼。”
她的臉重新冷下去,比方才更冷。她憎惡旁人拿顧星磊的事作伎倆,轉身之際脫口:“女君陛下可以繼續——”
“長廊盡處繞梅行,過盡風聲得雪聲。醉裡不愁飄溼面,自舒翠袖點瓊英。”阮雪音趕在她走遠前再道,確定對方能聽見。
紀晚苓果然頓住了。
再回頭面色已變。
這首詩不膾炙人口,卻也不生僻,天底下知曉的、喜愛的不止她一人。但有一年照歲夜,顧星磊奉母后之命送她出承澤殿,兩人過遊廊正見一樹白梅盛放,紀晚苓便誦了這幾句。
顧星磊頭回聽,雖無感,因她喜歡,回去便背下了。兩日後再見,吟誦一遍,同時遞給她剛折的一捧梅,作為新年禮物。
當時紀晚苓說,以後都不會對旁人再提這首詩。
這是獨屬於他二人的秘密,暗語。
卻被阮雪音在這樣的時刻以證據的方式,誦了出來。
她再次微張嘴,依然發不出聲,比先前更僵。
阮雪音挪過去些,氣聲道:“助我過此劫,我帶你見他。”
“你在騙我。”紀晚苓終於開口,壓著聲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