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五章 薦枕蓆(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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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聲如天際浪,滾滾而來,赤紅高駒上的女子愈發近,仍是瞧不清五官,卻分明在笑。
笑意能越時距迢迢叫人感知,得是怎樣生機與熱情。
而競庭歌驀然反應慕容峋忽至扶峰城需由頭,總不能說心血來潮或對靖海侯一聲“久不見卿,甚是想念”。
給由頭又不至叫臣下太過緊張,所以是——選妃?
才說大好的局面甩掉了外戚包袱,不會這麼沒默契吧?
卻不及問他。馬隊咫尺,人未到聲先至:
“競先生騎技果然不俗!可願賞臉一賽?”
好傢伙上來不面君,居然邀賽馬。競庭歌終轉臉望慕容峋,對方依然帶笑竟似幸災樂禍,朗聲道:
“去吧,準了!”
準哪門子,誰要跟這小丫頭賽馬?她馭馳本為遊樂,遊樂之事作功利之用,她不喜歡。小丫頭卻沒眼力見兒,又或因隔著時距沒法有眼力見兒,還或因分明察覺了卻視而不見一心邀賽。
總之競庭歌維持著漸緩騎速沒動,小丫頭便急,生怕錯過同時出發的節點,再呼:
“家父說我今兒若贏了競先生,有賞!還請先生幫忙!”
你有賞又不是我有賞!且——幫忙,是我決計贏不了你的意思?競庭歌少時受不得激,近一年卻是大精進,也就無動於衷:
“可我贏了無所獲啊!”
此刻答對方一因禮貌,二因,有風采的姑娘她一向青睞,雖未識,印象不錯,這第三嘛——
“那競先生可有所求是我能幫得上的?”便聽她問,已經很近,聲極渾亮。
這就對了。競庭歌粲笑,策馬掉頭正趕上對方與自己持平,“有!成交!”
一紫一赤二駒同時奔出,矯健如飛,馬上青絲裙裾共飄揚,明豔之色劃破接天澄碧,又無比相諧,寧謐以極的熱烈。茫茫草場,只見牛羊難見人,為數不多的觀者卻於各個角落睹賽如賞畫,但覺那動也是靜,輸也是贏。
“虎父無犬女,將門出巾幗!三小姐好身手!”
兩人前後時交替,始終拉不開距離,而競庭歌意不在賽馬,確認實力懸殊不大後開始拉家常。
“生在草原,打小馬上嬉鬧,若不擅馭,愧對先祖!但家父也說了,年輕人身手練得太好,難免四肢決定頭腦,遇事易先擇武力應對,難成大器!當效競先生伐謀!”
競庭歌才不信霍驍會誇自己,更可能是小丫頭的場面功夫——卻不得不說,這女兒是認真教過的,便沒栽培,至少沒放任。
她在心裡速將紀晚苓、溫抒、檀縈過了一遍。
祁國此代高門女兒中沒有蠢材。
而上官家出過上官姌,早年上官妧遲鈍也便情有可原,更況那姑娘如今甚進益,有其母絕技傍身。
今日看來,蔚國的高門女兒也藏龍臥虎嘛。
一走神就落後,這當口小丫頭又超出約半里,草場邊緣御駕車馬已在視野中。
競庭歌習馬不過三四年,與人家北地女子打小的功夫本就沒得比,也就並沒抱多少指望贏下什麼幫助。
但話在先頭,無論輸贏這人情是搭上了,此刻再將人情做足,小丫頭一高興,幫不幫忙的也不過瞬息之念。
遂凝神提氣,加速狂追,但聞霍啟那頭高聲招呼:“都讓開些!”
赤馬衝過草緣,一騎絕塵,塵土尚未落定,紫駒再過再掀,煙塵飛揚,勒馬嘶鳴聲接連破空。
“險勝!大哥我贏了!”自是朝霍啟,小丫頭喊完方回身:“競先生,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