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 認父(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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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雪音回到折雪殿身心俱疲,近黃昏將晚膳,又不好去睡,歪在窗下養神。
“鬥輝殿那頭順利生產,孩子也康健,又冊郡主,夫人一應禮數責任都盡到了,還是該緊著自己休養,為小殿下保重身子。”
雲璽雖詫異於阮雪音待一個素昧平生的婦人之掛心,到底不知關竅,所言禮數責任不過祁宮女主人對臣婦的照拂。
“奴婢瞧著,瑜夫人也每日探視,於上官如夫人已是極盡恩典了。”棠梨捧著湯飲進來,跟著勸,“夫人與小殿下貴重,哪須這般殷勤。”
阮雪音大段地沒聽進去,只留意冊郡主幾字,“君上下旨了?擬的什麼封號?”
“剛下。”棠梨快口,“這不奴婢才聽說了跑回來。芳藹郡主,那藹字奴婢還不認得。”
離芳藹之方壯兮,餘萎約而悲愁。(1)
不知怎麼便想到寂照閣第四道門內那滿牆的青金詩詞。
顧星朗也走火入魔了。
“紀桓擬的。”當晚他回來卻道,“我說孩子姓隨父,名也由當爹的定了,他這做外祖的太不成樣,也該拿出點架勢來。”
“紀門倒有趣,男子不從字輩。紀相一輩就是無依據的單字,到紀平一輩仍是,反而對女兒,喜用草部。”
紀晚苓的苓就是,如今芳藹二字皆是。
顧星朗又在曜星幛與山河盤前打坐。“你不說我還沒注意。”
該指女子從草部一題。
“紀氏先祖是知道些寂照閣隱秘?比如當初太祖在青石門前斬殺宇文琰,應該就有紀家人在場?”
宮變奪權,總帶著親信和人馬,總不會顧夜城一個人拎著宇文琰開閣門。所以後來往鎖寧探秘的才是紀家人。
顧星朗停了打坐,回身瞧她,“我說過麼,你有時候挺嚇人的。”
阮雪音不置可否,“你經常都挺嚇人的。”
顧星朗笑起來,至榻邊與她挨坐。本就有孕,競庭歌生產那夜是真累著了,她最近都早早上床躺著,此刻就正脫鞋。
“能不能有點做孃親的樣子?多思多慮,無益我孩兒茁壯。”這般說,撫小腹,“別說,能摸出來了。”
極不顯的凸起,與其說凸起,不如說那一塊比從前要硬實。
“早。掐指算,正經生產很可能在明年元月。”
“元月好啊。”顧星朗順嘴接,然後想起元月初一同時是老師和阮佋的忌日。
阮雪音也想到了。兩人都默了片刻。
“方才說紀相擬名。他倒沒多問阿巖的事。”
“問了。”顧星朗點頭,“說競庭歌曾告訴他有了慕容峋骨肉,很快又否認,只稱是玩笑。如今看來,卻是真的。”(2)
“你怎麼說?”
“我說不是,就是上官宴的。他說算日子不對,我說沒問題,去冬上官宴在鎖寧將她自慕容嶙手裡救出來,被我阻截前兩人相伴了數日。”
兩個男人,加起來七十歲,還是君臣師生,大殿裡討論這個。阮雪音頗驚歎,旋即訕笑,“彼時上官宴腿有傷。”
“紀桓又不清楚。且腿有傷,以那位大哥實力,不妨礙。”
那位大哥什麼實力?阮雪音發怔,只聽顧星朗再道:
“不會真是吧?”卻有些將自己說信了。
“傻不傻。”阮雪音戳他,“阿巖那張臉上不明明白白烙著慕容峋三個字?”
也是。顧星朗搖頭,“騙過一日是一日罷,這種事,知情者越多越麻煩。我們幾個覺得像,祁人裡熟悉慕容峋長相的卻少,不容易露餡。勸得如何?”
“冥頑不靈。”
“繃了二十年的一根筋不可能三兩日就擰過來。坐月坐月,一整個月,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