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春競(第1/2頁)
章節報錯
酉時將盡,暮色已沉,寢殿大門方開。
一白一藍兩人走出來,說話的說話點頭的點頭,比平日所見更嚴謹,彷彿正討論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阮雪音如今有新區長官之職,回來詳述政務且一述一下午,並不奇怪。
雲璽已經重入庭間,一眼瞧出阮雪音髮髻不對,知她手笨沒能復原,待二人談話畢,不動聲色過去攙,往偏廳用晚膳路上小聲道:
“夫人走得快些,入廳中奴婢給您整理。”
顧星朗特意讓阮雪音先去,喚了滌硯有話吩咐。滌硯只道真有事,如常等示下,卻聽顧星朗閒閒道:
“下午那封彷彿急的奏報呢?”
滌硯一呆,心道您不是看見了?不僅看見了,還讀了,還讀了一下午。
“回君上——”
“此為欺君,論罪當斬。”
滌硯委屈得直欲哭,便聽他又道:
“你知朕知,這次便算了。下不為例。”
滌硯再呆,方從這一句裡品出上一句深意——
你知我知的是奏報之謊,更是該點燈而沒點的隱秘。敲打他呢!
“君上放心。”他忙表態。
“朕有什麼不放心的。”
“是!君上日理萬機,接了奏報又召夫人回來再議,連晚膳都耽擱了!君上,膳食已經備妥,這便去吧?”
顧星朗滿意點頭。
阮雪音午膳只吃得半飽,下午用力過猛至此刻已是飢腸轆轆。雲璽手巧,趁人不備將她收拾得與來時無異;顧星朗入偏廳特意欣賞了,落座後歪至她耳邊小聲一句:
“美豔不可方物。頰上胭脂是點睛之筆。”
阮雪音不是美豔掛的,此一字“豔”另有所指。且哪還有胭脂,分明某人傑作。她聞言瞪他,忍著沒去摸臉,怪道怎會還紅著?
自是一頓胡吃海喝。顧星朗心腦眉眼皆是春,也不管旁人在場,盡挑她喜歡的往她碗裡堆,自己忘了吃,看她小嘴開闔嚼了又咽,甚覺心滿意足。
八九分飽時阮雪音停下來,接過絹子拭嘴,悄聲問:
“今日見淳風,還是那般歡喜樣子,是同沈疾和好了?”
實在慚愧,回來後她忙著吃喝打扮會情郎,未及關心,隻字沒提。
“沒有吧。”
阮雪音甚少見他這副神情,“你究竟怎麼個意思?”
雲璽滌硯適時退了,容他二人議家事。
“他們兩個的事,我拿什麼意思。”
“你若定下婚禮之期不日便辦,沈疾抗不了君命;你若決定取消婚約,憑淳風怎麼鬧,都嫁不得他。歸根到底沈疾的顧慮正是你長久以來的顧慮,你——”
“我顧慮了這麼些年,去歲賜婚,便是過了自己這關。現在是沈疾過不去。”
阮雪音不知能怎麼辦。勸沈疾?
來日真有不測,她無法為淳風的人生負責,所以誰也不能拿主意,還得看當事人。
“你倒由他們鬧。”
莫說皇室,便是高門乃至於稍講究些的人家,也不會容兒女們這般在婚事上反覆,你來我往拉扯不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