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辭歌(第1/2頁)
章節報錯
隱林之爭出其不意的速戰速決後,祁蔚君臣大部回到鎖寧逗留了再七日。
這期間又發生了許多不為人知的會面與對話,比如當晚下山後阮雪音問顧星朗:更好還是更不好。
顧星朗回:來者皆是福,怎樣都好,各有各的做法。臺子搭起來了就叫好。
又比如紀桓茶室會過競庭歌后,於當夜半還見過陸現。前者對後者道恭喜,後者笑承讓,私語盡皆被將至的新歲春風帶去遠方。
再比如兩國大部同時撤離的前一晚,皇宮中有馬車自偏門出,也是夜半,一路往城北駛,進窄巷停在一扇平平無奇院門前,有年輕公子叩門入,許久方出。
祁國治南,將首府定在了寧安。
蔚國治北,將首府定在曾經的崟北最大城棉州。
鎖寧變成了一處繁華的遺址。一座豐碑。一冊被兩國默契保留的隨時可供翻閱的史料。
很大膽,也很有可取處。
阮雪音暫時不回霽都,顯而易見。她和阮墨兮要各自坐鎮寧安和棉州,傀儡與否都是後話。
顧星朗難得對阮雪音不回這件事毫無怨言,自因為最初決策的是他,一應結果也都在預料中。
“兩個月。找到抓手行一件紮根的事,四月初回去,天長節後再來。”
“我有數。到時候寫摺子給你。”
顧星朗一哧,“好。”
不是朝臣,更似使者,但當初定下兩位故國公主的長官之責,本就是圖她們與兩頭的親近;各項方略、辦法的推行和施行自然由調職過來的朝臣把控,每半月向國君上報進展一項,卻非長官不能行。
“字我有空會練,實在難看也只好請君上將就。”阮雪音誠摯抱歉。
“對你我有什麼不將就的,用盡了半生氣量。”顧星朗隨口接,依舊盯著這片西南古國的山河圖,還是那巨幅,一日比一日更多標註。
“我的事,”宇文家一半血脈的事。她心知自己不回這兩個月他一定會針對國內輿論和朝堂聲音做些應對,不讓她回,也是保護。
此人做一件事從不止於一層考慮。
“沒你的事。前塵舊事,誰有閒掰扯。要這麼算,祁民都曾是大焱子民,全當作舊朝隱患不成?”
大道理可以這麼講,放在她阮雪音的身份位置上卻不是這麼算。管呢,便隨他運籌。“薛戰——”
顧星朗點頭,“留給你差遣。他還有重整這頭軍兵之責,和,”
阮雪音知道這一頓和沒講出來的下文意味著什麼。
昨晚他去城北見阮仲,兩人怎麼聊的,她至今沒問。
不打算問。
滌硯於這時候門外稟,遞進來一紙訊息。顧星朗乍看挑眉,又給阮雪音。
競庭歌嚮慕容峋請辭,因著前朝血脈和祁相私生女的身世,難立蔚國為謀,願自此退出時局。
“預判過她接下來千百招數,獨沒猜到這招。真打算跟著去霽都?麻煩了。”
紀晚苓前日已經趕至,據說紀桓吩咐的,讓她來勸競庭歌。滌硯便是這趟從祁北一路跟了來。
不是吧。阮雪音淡定。她要生孩子,怎可能進相國府,原本是步好棋,可惜“時不我待”。
多半藉機離開蔚宮以免被孩子爹抓現行。
這樣走了,日後又怎麼回去?
慕容峋自不答應,兩人在福熙暖閣拉鋸,一個軟硬兼施,一個軟硬不吃。
“蔚國朝堂上沒出現過女謀者,你出現了;非嬪御非宮婢不能住在皇宮中,你住了。我敢開這些先河,身世算什麼?比起你一心入仕的志向,身世又算什麼?這理由,”他沉著臉看她,
“我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