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心曲(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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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是有哪句話哪個詞戳了他心神,阮佋眯眼看顧星朗半刻,
“如果是你,殺不殺。”
殺不殺當年的林崇。
挫不挫今日的紀桓。
顧星朗沒答。
阮佋滿意,扶著樓牆探身往下看,看不見阮仲,對方仍立在凌霄門正下方。“說吧,”他復向顧星朗,眼卻望滿城崟國百姓,“不要命,要什麼。”
“方才說了,崟國冬季溼寒,哪怕皇室也多以燒炭取暖,太難捱。蔚國雖冷,冬有地龍;祁國暖些,鋪設地龍之所亦多;白國更是四季如春。聖君不若攜族人遷往其他三國。”
這番話說得過分輕描淡寫,只像真正邀約。
阮佋一怔,再次嘎聲笑起來,“賢婿啊,你可知我阮家三百年,到今日總共多少族人?”
“分至三國,應該還招待得起。”顧星朗一壁答,轉而向長階下的慕容峋,“蔚君你說呢。”
慕容峋距長階有距離,聞言稍默,旋即高聲應允。
阮雪音看競庭歌,競庭歌正神情叵測瞪著慕容峋。
阮佋顫巍巍下階梯。“如何安排,我跟誰走,何時出發,你們商量好了來接便是。”他忽不再自稱朕,“有女兒們在,去祁去蔚都是一樣。看樣子韻水那頭也都準備妥了,也對,白國女君與賢婿你有舊誼。”
顫巍巍,碎叨叨,分明才五旬,卻因痼疾起、鬚髮白、接連變故而似六七旬。
還是自保之法呢?
阮雪音看著他下階梯,走過來,走到自己跟前。“你我約定的是保阮氏基業。”他低聲,“樹倒猢猻散,基業就沒了,哪怕還留著命。”
她不及回,對方繼續往前走,顫巍巍,碎叨叨,竟是走到了更遠處的紀晚苓跟前。
“寫家書的時候,問你父親好。”
阮雪音和競庭歌沒聽到他對紀晚苓說的這句。
太遠了。只依稀能辨是簡短一句。
“我跟你說過麼,永康四年三月之前,紀桓也在鎖寧城。永康三年十二月他就來了。”
競庭歌秀眉一挑,“昨晚問你你不說?”
“昨晚及之前他沒對紀晚苓說過話。”
競庭歌聞言凝眸細細望,“還在說。”
阮雪音也豎著耳朵望,實在聽不見。“一月十九那晚明光臺上官妧說過好些話,關於那崟國少年郎,關於紀桓到過鎖寧城,”關於危險的其實是紀家,“彼時我都三分信七分疑,只道是轉嫁罪責的伎倆。”
競庭歌哼一聲,“現在?”
“現在那崟國少年郎的事為真,紀桓到過鎖寧城是幾方說辭都一致的幾乎事實,而阮佋正在同怎麼看都該無話可說的紀晚苓說話。”阮雪音轉而向競庭歌,
“假設上官妧那晚對我說的每個字都是實話,都是上官朔教的實話,你當初摔馬進相國府便是故意的。”
競庭歌瞪眼如銅鈴,“這也是上官妧說的?”
“嗯。”
“上官朔這老匹夫簡直陰魂不散,這麼早就開始算計我!我以蔚國謀士的身份與上官朔共事,又同時煽動阮仲逼宮還與祁相勾結,我是有病嗎?”
“你一直有病。”阮雪音餘光瞥見顧星朗也自門樓上下來,想起他手上有傷,不欲與競庭歌多辯,“紀家那頭你若真有牽連,此期間霽都若有生變可能,你最好早告訴我。出了事我饒不了你。”
臭丫頭何曾說過這種話?競庭歌一口氣險些沒上來,眼見對方疾步近乎小跑朝顧星朗去,壓著聲量道:“先對付你和你爹的約吧!”
阮雪音拉了顧星朗便往雩居去。紗布藥劑皆在臥房,小小一間,古色古香。顧星朗坐在窗邊由她清洗傷口,上藥包紮,冷不防看見案上大捧雛菊,竟新鮮,該是日日打理。
“你昨日才歸,房中花倒開得好。”
阮雪音正埋頭一邊蘸藥塗抹傷口一邊輕輕對著吹氣,隨口答:“她們每隔兩三日會換。”
雛菊素白,哪怕宮中新喪亦不違禮,擺著無礙。“阮仲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