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得不能再分明的女子聲。

也便引得所有人轉頭揚眸就著飛雪火光看。

那銀甲小兵徑自過來,經過沈疾身邊時高抬手拍了拍他右肩。

沈疾張口要說什麼,終是望向了顧星朗。

顧星朗沒說話亦無示意。

小兵走到了上官朔面前。

競庭歌“喲”了一聲。

便見對方摘下頭盔露出綁得極精神的一頭烏髮,與上官妧異曲同工。

她像男子般雙手抱拳向上官朔一個致意。

上官朔顯然猜到了來人是誰,忙躬身見禮,“淳風殿下。”

顧淳風點頭,“也就不必廢話了。”

“是。”

她拿出了那把見血封喉的匕首。

“去歲我在邊境追到她的時候,人已經沒了。”顧淳風把玩匕首,比劃姿勢,“她該是想去像山,出了宮便一路往北。很多年來她提過無數次像山,說那裡秋色甲天下,有朝一日要去看看。我從來不懂其中深意。”

她抬眼復看上官朔,

“你帶她看過像山秋色麼?”

“沒有。”上官朔輕搖頭,鬍鬚掃落雪,“世人不知老夫還有這麼個女兒,自因從沒帶她出過門。”

“她四歲離開蒼梧前,就日日府裡待著?”

“距離家中約四十里的別院。我和她母親都不時會過去。”

“這是自她出生就打算好的?”否則何必從頭藏到尾藏得世間本無上官姌。

“是。”

顧淳風冷笑起來,卻像哭,“你是蔚相,又是男人,勉強說得過吧。她母親呢。怎也狠心至此。”

阮雪音和競庭歌同時豎起了耳朵。

“她母親有自己的苦衷。”

“苦衷,還是目的?”

“殿下不覺得這兩樣其實是同一樣麼?眾生皆苦,苦,所以求,凡所求,都是目的。”

“屁話。有求自己求,誕育子女讓他們一世犧牲去幫你們求,”她忽覺罵什麼都蒼白,“他們也是人。”

“殿下說得對。”

“你後悔麼?”

“殿下問哪一件。如果是阿姌,悔;如果是你父君,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