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長夏深深深幾許(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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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鑾殿審後第五日,當今君上去了折雪殿。
是個傍晚,暴雨將至,團團灰雲擠在低沉天幕。阮雪音正自用膳,顧星朗悄無聲息入了偏廳。
兩人相互一望,都沒說什麼。
雲璽默默加了碗筷,識趣退了。折雪殿一向深靜,如今更靜,四下裡只聞山雨前風聲和滾滾悶雷徘徊於天際。
全程無話。直至碗落箸歇。
“我在禁足,說了不許探視,你還來。”
“不許探視是我說的。自然就不包括我。”
“天子之理。”
“是想說天子蠻橫吧。”
阮雪音不言,算是預設。
“不蠻橫如何保你在折雪殿。”他繼續。
“疑罪從無。目前為止能定的罪,不過那箱子藥。”阮雪音道,“發落個禁足,也算合理,不叫蠻橫。”
“你倒雲淡風輕。”
“對不起。”
顧星朗表情滯了滯,“什麼?”
“未同你商量,當著滿殿朝臣提鳳凰泣和大花香水蘭,尤其後者。實在不該。稍有差池,”她頓住。
“往下說。”
“稍有差池,或引國戰。”
“這般有數,你還是說了。”顧星朗語氣難明,“我一直以為競庭歌賭性大。不想竟乃師門傳承。要緊時刻,你也是個賭徒。”
“她不敢。她沒這個膽魄。”自然是說上官妧。
“是啊。一個人應對鳳凰泣和大花香水蘭事破,哪怕真相未定、可以狡辯,”顧星朗沉聲,“鳴鑾殿上,舉國臣工聽著,無論怎樣後果,她都承擔不起。”
很可能就此壞了蒼梧城所有盤算。
“所以是一場必贏之賭。”阮雪音抬眼看他,“你也不要太怪我。”
“你還怕我怪?”
“怕。不怕別人怪,只怕你怪。”
顧星朗忽有些硬氣不下去。“對著一桌殘羹冷炙,說這些哄人的話做什麼。”
阮雪音心想此為實話,並不是哄。
“換個地方。”他乾咳,起身往寢殿去。
“君,君上都進去了,夫人您這是——”
雲璽候在廳外,眼見只出來了一個,半晌再沒動靜,猶猶豫豫挪進廳中瞧,果見阮雪音還呆在桌邊。
“我不是在禁足麼?”
雲璽反應半刻此話,不確定道:“您禁足,跟君上留不留宿沒關係吧?您不能出去,他可以照來啊。”
怎麼能這樣。阮雪音被雲璽一路勸著回了寢殿,推門進去,顧星朗已經四仰八叉歪在了棋桌邊軟榻上。
不該說四仰八叉,蓋因此人再放縱也繃著三分風度。
“才吃得這麼飽,倒樂意躺著。”
與他常日自律實在不符。
“你又出不去。我一個人散步,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