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兒也不像。

直至抵達呼藍湖,入得煙蘿水榭各就各位,雲璽還在為剛才那段完全不走心的對答——

深感震驚。

不對。是深感荒唐。

一點兒也不像。

她細細再想,將競庭歌和紀晚苓的臉放在一起。

-真的雲璽姐姐,倒不是說五官通通像,但眼睛特別像。

彼時棠梨的說辭再次殺入腦中。

瑜夫人是杏眼。競庭歌的眼睛,要說杏眼也算,但她眼尾有些上挑。所以不完全是杏眼。所以不像。

眼睛以外的其他部分就更不像。

臉型也不一樣。競先生是瓜子臉。瑜夫人是鵝蛋臉。

唯一的共同點只有膚白。但祁國和崟國女子皆膚白,都不能算在像與不像、同與不同這類話題裡。

-真的像,雲璽姐姐。你把競姑娘眼尾那抹挑擦掉,再看,是不是一模一樣?天底下杏眼千千萬,但哪有形狀一模一樣的?我娘才和我眼型一模一樣呢。

娘?這都哪兒跟哪兒?

雲璽蹙眉,越發覺得那丫頭糊了腦子迷了心竅。

-而且神似,雲璽姐姐,你再想想。雖然細分辨也沒有那麼像,但就是覺得像。神似。

神也不似。

瑜夫人那般端莊溫柔和顏悅色,競先生那般,好吧這兩個字確實精準——

肅殺。還伶牙俐齒厲害過了頭。

哪裡神似?

腦子裡棠梨的聲音來了又去,她頗覺煩亂,轉頭看一眼那丫頭正好好立在競庭歌旁邊,端的是站姿標準滿臉放光。

——因著雲璽才是阮雪音身邊大婢,折雪殿其他人從未在任何宮宴或家宴上近身侍奉過。如此場面,近距離觀摩,於棠梨而言自然是第一次。

看樣子,那丫頭早已將方才發現大秘密之欣喜拋在了腦後,而正一心一意領會這皇室家宴,水殿風來珠翠香。

阮雪音坐東側第一席,競庭歌第二席,第三席排的是上官妧,現下已經落座。

西側第一席是淳月長公主,旁邊是額駙紀平,第三席空著——

當是留給顧淳風的。

阮雪音舉目一望,不見淳風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