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共此盛秋光(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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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輪到阮雪音站定,轉身直面她,“不是不要現在說嗎?”
“你果然知道。此事是能隨便讓人知道的?不是。所以是顧星朗願意讓你知道。”競庭歌眉心微動,“很能耐嘛。到底是他收了你還是你收了他?”
雲璽和一眾宮人跟在後頭,隔著有些距離,當是聽不見她們對話。但阮雪音還是被她那聲堂而皇之的“顧星朗”惹得眉頭再蹙,根本顧不上反應“誰收了誰”這句過分直接的表述。
“這裡是祁宮。你真不想平安回蒼梧了是不是?”
競庭歌勾起唇角一笑,“祁君陛下寬仁,我一個使臣入鳴鸞殿覲見未行三拜九叩之禮,人家也不惱。當面尚且如此,何況背後呼一聲名諱?”
“你倒明白得很。既然明白,看來是故意的。何必?”
“哪國國君不是國君?我在蒼梧面聖就不行這些虛禮,來了霽都,亦無謂為這些繁文縟節折腰。所以你也別多想,我不是針對你夫君。”她望向略顯蕭索卻仍不缺草木點襯的御花園,遠遠可見東北和西北方向各有一處殿宇,巍峨明肅,卓然如仙宮,“哪座是你的住處?”
阮雪音深諳她脾性,亦不糾纏,“都不是。”停一瞬補充道:“西北那座是採露殿,住著珍夫人;東北方向是煮雨殿,瑾夫人。”
此兩句說得淺淡無波一如她平生作派,競庭歌卻極熟練抓了弦外音,笑盈盈道:“祁君陛下昨日說,我想去哪裡,要見何人,都可以。”
“嗯,他也對我說了。所以你打算何時去煮雨殿?我與瑾夫人往來甚少,要去,總得提前知會。”想了想又無所謂道:“不過今日應該不需要。她恐怕自晨起就開始等了。”
競庭歌挑眉,“聽你這意思,不僅知情,而且知詳情。那我還找她做什麼?”四下無人,隨侍宮人們被遠遠甩在身後,而她依然放低了聲量:“她姐姐呢?還在宮裡麼?”
“據我所知,不在了。”
“是死是活?”
“據我所知,活著走的。至於現下如何,不得而知。”
“你同那姑娘交過手嗎?很厲害?”蟄伏祁宮十二年,肯定不是草包。她興致勃勃。
阮雪音莫名其妙:“我同她交什麼手?”
競庭歌再次似笑非笑:“她不是算計你夫君麼?你不護?”
這是她今日講的不知第幾次“夫君”,終於從略微刺耳變成非常刺耳。阮雪音凝了腳步,再次轉身看她,“我來做什麼的,別人不知道,你也不清楚?”
“我是清楚。”競庭歌笑意不減,表情卻多了意味,“就不知道你自己還清不清楚。”
阮雪音頓覺無語,“無緣無故無憑無據,你這是被誰涮了腦子?”
在先後下山前的十年歲月裡,她們鮮少與人接觸,一番辯才皆來自書本和老師言傳,練習物件是彼此。所以對於對方思考、談論事情的邏輯和方式,她們無比熟悉,聽上句就知道下句,聽一句就知道全文。
阮雪音自然明白對方在暗指什麼,但她尚不慣撒謊,也難於承認或否認,只好轉守為攻,以攻作守。
而這種回答已經足夠叫競庭歌頭疼。
“你果然有問題了。”阮雪音不是模稜兩可之人,她萬分確定,所以此刻這種不承認不否認的語勢措辭直接坐實了慕容峋的憂慮。
和她長達半年的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