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聲地用下巴輕點李侍郎眉心,動作極具挑釁意味。

“林醜女,你今天敢得罪本官,本官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李侍郎快步走到林清致身旁,和善表情下,是惡毒的威脅話語。

“放狠話誰不會啊!李侍郎,你算幾根蔥?”林清致從不是逆來順受能忍的性格,她翹起眉梢,雙手抱胸懶洋洋看著他。

李侍郎暴跳如雷,聲音陡然增大三分。

“王妃娘娘身為一介女流,竟敢幹預朝政!縱使王爺萬般縱容,可老祖宗的禮法斷不允諾!今日,微臣自會覲見聖上,求聖上給老祖宗乃至後世一個交代!”

他語氣狠戾,看向林清致透著股濃濃殺意:“你,作為女子干預朝政的先河,若不嚴懲,後世如何看待?!”

林清致白了眼他,心裡甚想拿榔頭將他腦袋開瓢,看看其中究竟裝了什麼食古不化的蟲子。

何謂女子不能干預朝政?且不說此為楚燁應允,而且,明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面對此次蠱疫,她有能力全部消滅。

還東陵國天朗氣清,盛世安康。

李侍郎見對方,若無其事地把玩手指尖髮梢,知曉這是全然不將自己放在眼裡。

故而打算徹底不顧楚燁面子,也不再因為她是燁親王妃,而束手束腳畏畏縮縮。

林清致懶洋洋看著他,走到人群中間。

滿是紅斑的疹子臉,滑過幾絲譏諷,她抬眼瞧了瞧天,又兀自垂眸,半身懶散。

“諸位,本官心知大家因六疾館遲遲未曾建立,而心生怨念,本官對此感到十分痛心!”李侍郎說罷,用袖袍擦拭眼角淚水。

姿態作罷,悄咪咪旋了眼群眾表情,覺得差不多了,才抬開掩面袖服,神情悲哀。

“王妃娘娘掌握五雷令,自然而然的,這些事情也全部由她負責,本官見六疾館未曾建立,就算有心也無力啊!”

此話一出,眾人燁然,看向林清致的表情,帶著鄙夷和憤怒。

被人倒打一耙,紅玉心中憤憤不平,可自家主子沒有任何行動,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只是小心翼翼地,站在主子前方,抵擋投來的敵視目光。

“王妃娘娘,怎麼,被說中事實了?”李侍郎上揚粗黑短小的平眉,看著林清致一言不發的模樣,心中滿意至極。

自古以來,男尊女卑,男在上女在下,女子除卻相夫教子,再無其他用武之地!李侍郎對林清致又醜又沒有德才的女子,甚是輕蔑和不恥。

“大家夥兒現在也看見了,都是王妃娘娘自私自利,推諉責任,哄騙你們來找工部,就是天大的錯誤!下回記得把眼睛擦亮,耳朵放明,莫要受賤人挑撥!”

賤人二字,清清楚楚傳到紅玉耳朵裡,她緊張兮兮瞧了眼自家主子。

發現對方仍舊一副波瀾不驚的平靜模樣。

林清致提不起興趣,似乎萬般無聊地撇了撇嘴皮子,李侍郎對她露出兇狠目光,而她伸出雙手,豎立中指予以回應。

一如從前的散漫放肆。

“你算什麼東西。”她用嘴唇,無聲說了這六個字。

李侍郎氣得面紅耳赤,恨不得抽出侍衛懸掛腰間的佩劍,將人即刻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