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舞殿平安京(第1/4頁)

灰原初再一次進入了平安京這一側的神社，來到了供奉著齋王代的正殿前。

神官們默默排成了防禦的陣勢。

灰原初並不打算做出什麼讓對方誤會的行為來。

他只是席地坐下，遠遠地望著齋王代。

沒有任何證據。但灰原初就是感覺到，端坐陣中的少女齋王代，也同樣從面具後面向他投來了視線……不，應該說是投來了某種期待。

於是，灰原初將魂之蟬的觸鬚探了過去。

無形的觸鬚悄無聲息地爬上臺階，進入殿內，小心地左右蜿蜒，繞過一個個如棋子一般盤踞在殿內的結界神官，最後終於來到了身著華麗十二單的齋王代面前。

魂之蟬昂起首來，分出幾路，悄悄地朝著齋王代臉上的面具，朝她露在外面的四肢，朝著她的軀幹伸了過去。

——略一停頓，然後一同刺入。

和上一次一樣，不管是伸向面具還是四肢與軀體的觸鬚，都沒有受到任何阻擋。

它們“毫無阻礙”地直接穿越了齋王代的“輪廓”這道分界線後，然後卻沒觸碰到任何實在的血肉，卻像是彷佛進入了某道深淵。

這一次灰原初沒有停下，而是繼續驅使觸鬚，繼續深入齋王代的體內。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

在早已比表面的人形軀體更深的深度，觸手仍然沒有探測到任何東西。

這並非“一片虛無”的意思。實際上，觸鬚正在不斷地向灰原初返回各種各樣的資訊。資訊，繁雜如海，觸鬚就像是在資訊的海洋之中暢遊一般。

——但問題是，這些資訊完全無法組合起來，形成了一個“實體”。

灰原初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

畢竟，資訊是“果”，產生資訊的實體才是“因”。

所以，雖然魂之蟬的觸探一開始總是從的接觸某一資訊片段開始，但若是沿著看似繁雜又交織的無數資訊追朔下去……總能找到“同一個實體”，作為這些資訊的共同源頭。

原本，無數資訊的追朔、組織、分類、以及將它們歸為某一實體的歸檔動作，蟬群都可以在一瞬間就將其完成，並將由此勾勒出的源頭實體彙報給灰原初。

但這一次不同。

觸鬚在齋王代的體內的龐大空間中搖曳，擺動，和往常一樣，如同在海中濾下浮游生物那般，收集到了無數資訊。

但這一次，所有的資訊彷佛全都是“斷片”。

在這片海洋，竟然只由數不盡的斷片資訊構成，卻不存在任何實體。

這些斷片，全都無法從物理層面上進行復原。

因為很多時候，元素不是特徵，結構才是一種特徵。

所以當資訊足夠碎小，結構被粉碎，“關聯”也會隨之消失。

除非追朔因果。

但這灰原初現在還做不到。

於是灰原初心想，他現在面對的那種糟糕的感覺，就像是將二十年來的每年上百部番劇，按幀，全部列印出來，然後剪成畫素級的碎塊，再將它們混合起來一樣。

他將觸鬚從齋王代……體內的那道深淵裡抽回來了一寸。

觸鬚們被抽出的那一寸，沒有消失，沒有損傷，功能完好。

灰原初又再次，緩緩地又將觸鬚推進去了兩寸。

——就這麼來回數次，灰原初將自己的想法確信了八成。

然後他再次將注意力放到了齋王代身上。

就在做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包圍在齋王代周圍的數十名神官們，一無所知，什麼都沒有察覺到。

齋王代也被面具掩蓋著面部，依然沉默著坐在那裡，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