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守騰帶兵伐韓,為了防止趙國出兵營救,使用了聲東擊西之法,誘使趙國的兵力都集中到了邯鄲城。直到新鄭城告破,韓臣遞交了降表,趙軍才反應過來,膽小懦弱的趙幽廖王生怕秦軍會調轉槍頭攻打邯鄲,遲遲不肯將各地兵馬遣回原籍,傭兵邯鄲守護王城。

正因為如此,鐵面將軍帶領的幾個趙軍,加上手中持著趙國的軍營令牌,很容易就進入定陽城,守城的趙軍甚至沒有一點懷疑,只當是從邯鄲城返回來的守軍。

關押著犀水寒那座房間不遠處的一個房間內,賀江子盤膝而坐,調理好氣息,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慢慢睜開雙眼。旁邊一直守候的鐵面將軍一見忙起身衝上來。“師父,你覺得如何?”

哪原本一本正經的賀江子一睜開眼睛,頓時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嘿嘿一笑,順手抄起放在身旁的酒葫蘆。“能如何?喝點酒便好了。”話語之中,一口酒喝下的同時從床榻上一蹦而起。“說起來,也好久沒有用過如此耗費力氣的事兒了。”

鐵面將軍長嘆口氣道:“若不是因為本……因為弟子的事兒,師父也不會耗費這如此真氣。只是,弟子身負血海深仇,更經歷了哪人情冷暖、背信棄義之人陷害。若不報仇,又豈能苟且於世?”

“啪——”

又是一酒葫蘆,直接敲打在他的腦袋上,不同的是這次鐵面將軍沒有帶頭盔,這一下結結實實的打在他的腦袋上,他匆忙的捂住頭,驚愕的看著賀江子。“師父——”

賀江子也不理會他們,自顧說道:“人生在世,本就該歷盡劫難。小小苦楚就在這怨天尤人,焉能成就大事。”

“可是,如今暴秦橫行,秦王也行要吞併六國。伐韓在先,下一步的目標必然是趙國。”鐵面將軍惡狠狠的說道:“只嘆弟子羽翼未豐,不知這血海深仇何時能報。師父,弟子懇請師父……”

“哎!哎!哎”賀江子不等鐵面將軍說完,連續用三種不同的口氣‘哎’道:“小老兒我從生下來,就與國家政事無緣。更不關心什麼國家大事,莫說你的血海深仇,就是天下百姓疾苦,又與我何干?”

鐵面將軍默默低頭道:“弟子知道師父當年也曾想著天下百姓,還曾遊歷各國遊說君王施以縱橫之術,怎奈各國君主各為其政,根本理會師父,師父才會心灰意冷,故而隱身於世。可是,師父難道忘了,當年若不是弟子與你論證天下大勢,師父又怎麼會收我為徒,修習道法墨家三絕之術。”

“誒呀呀?”賀江子一聽這話,臉上頓時顯出氣怒之色,一轉身瞪著鐵面將軍。“你小子還知道我教給你的什麼?足有十年之久了,莫說什麼道法墨奇術,就連武學都是半吊子的水平,還有臉在我面前提這些往事。要不是老頭兒當年頭腦一熱,如今也不會摻和到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之中。忙我已經幫了,你的什麼血海深仇,國家政事,最好不要再煩我了。走了,走了。”

隨著話音,酒葫蘆一甩背到肩上,轉身就走。

“師父……”

賀江子也不回頭。“如果你再默默叨叨的,以後師父也別叫了。”

“師父。”鐵面將軍一轉身,撲通一聲跪到賀江子面前。

賀江子無奈的一搖頭。“誒呀!大男子漢說跪就跪,你還有沒有點骨氣?以後傳出去,老頭兒都覺得丟人。”

“師父。”鐵面將軍昂首道:“男子漢大丈夫,天生上跪君王,下跪父母恩師。師父在上,弟子跪師父有何沒有骨氣。”

“你這個劣徒,何時學會頂嘴了?”賀江子嘴上這麼說,卻有些無奈,瞪了一眼鐵面將軍。“總之,我不會再幫你參與這國家政事之中。”

“弟子並非要師父參與政事。”鐵面將軍道:“只是懇請師父為弟子診治一人,護一人周全?”

“少來——”賀江子一撇嘴。“你可真會使喚人啊!剛幫你劫了兩個人,一個病歪歪的,一個是秦王指定要的美人兒,回過頭來你就讓我救他們,護他們。你這個腦袋算計人算計到你師父身上了。”

“師父,我……”鐵面將軍哀求道:“弟子不奢求師父幫忙報仇,只是弟子身負重任,根本不可能護此二人周全,且……”低頭沉思。“且普天之下,已經再也沒有弟子可信之人。更何況,這二人都關係到一國民眾之信念,更是秦王想要之人,一旦她們落入秦王,或者其他國家手中,恐怕都將是弟子大業之路上最大的障礙。”

“你的障礙與為師何干?”賀江子不斷的搖頭。“不幹,不幹,總之我是不幹的。”

鐵面失落的站起身,眼珠轉了轉,忽然嘆了口氣,搖頭說道:“傳聞中,賀江子形勢神秘古怪,精通道法墨三家奇術,可惜怕見人世,所以才不敢露面。還有人說他向來不念情義,寡情薄意,根本不顧及人間冷暖,拋弟子親情大義而不顧,而且……”

“別而且了。”賀江子怒喝了一聲,斜眼瞪了鐵面將軍一眼。“如此拙劣的激將之法居然還好意思拿出來用。”思索了片刻,輕嘆了口氣。“我只可以應你救一人,至於另一個人,我是斷然不會護的。何況為師向來獨來獨往,怎麼可能帶個各國爭奪的小美人兒在身邊,束手束腳,絕不可能。你自己想想吧,若是再多說一句,人我也不救了。”

鐵面將軍想了想,無奈的嘆了口氣,衝門口叫道:“把人帶進來。”

一聲令下,房門被開啟,連個趙軍夾著滿臉怒氣,不斷掙扎的無霜公主走了進來,將她放在師徒二人面前,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