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的新鄭,景色宜人。而這個季節裡,整個被櫻花包圍著的韓王宮,更是美的無與倫比,成了每個韓民嚮往之所。

七歲的犀水寒,正孤身一人,立於這茫茫櫻花林之中,眼前的櫻花之美,讓她忘卻了一切,忘卻了自己身處之所,情不自禁的走向櫻花林深處。

彼時的魏國,在秦國的連續進攻下,喪失了大量的土地。魏景湣王無奈之下,接受大臣的意見,與趙聯盟。時局之下,與趙鄉鄰的H國自然也加入了聯盟之中,派出H國大將犀氅代表H國結盟,戰場立下奇功,這才有機會攜家眷入這韓王宮,欣賞到這櫻花林。

犀氅早年喪妻,膝下只有一女犀水寒。父親與王交談枯燥,便要求欣賞那韓王宮內的櫻花,韓恆惠王見這孩童乖巧可愛,更念及犀氅戰功,便令隨從帶其進入櫻花林。豈料哪隨從內急,責令犀水寒原地等待,卻不想她被這櫻花林所引,情不自禁的走入深處,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偌大的櫻花林只有他獨自一人。

“父親——”她驚慌,四下巡視一番,偌大的櫻花林,回應她的只有鳥鳴之音。她恐慌,一邊抬頭四處巡視,一邊順著櫻花林中的河邊倉惶而行。“姬喏,父親,你們在哪裡?姬喏——”

“你是何人?”

一聲呵斥,讓原本就內心驚恐的犀水寒更加驚慌,猛然間一轉頭,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喊話人容貌之時,已經腳下一滑,伴隨著一聲驚叫,整個人跌入河中。她想呼喊,可惜不等張口,一口水已經嗆入口中。頓時,她只覺得她的整個身體都好像跌入了一個無底深淵,不斷的下沉,下沉……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一個華麗鏤空宮殿的塌上,身上已經換了一套乾爽的服裝。她皺了皺眉頭,靜靜的打量著這陌生的環境。

“你醒了——”

忽然傳出來的一個聲音,嚇得她匆忙的坐起身,情不自禁的伸手用被子護住了自己的身體,猛然轉頭順著聲音傳出的方向望去。

外邊依舊是哪美景怡人的櫻花林,不同的是在距離她不遠的宮殿中,是一個背對著自己的少年,正在赤裸著上身換衣服。看到這個場景,犀水寒先是尖叫了一聲,捂住了雙眼。“你是何人?”

少年一甩手,穿上了上衣,一轉身露出了俊朗的外表下隱藏著一絲邪惡的笑容。七歲的犀水寒,自然不知道何為俊朗,能夠給她留下記憶的,卻是少年那雙清澈的眸子,似乎可以看穿任何人的心事一般。

少年整理好服裝,抬頭看了看犀水寒,嘴角邪魅一笑道:“怎麼,不過是個小丫頭,還曉得害羞,那我將你在櫻花湖中救出,又給你換了衣服,你豈不是無法活在這人世間?”

“我……”

犀水寒想了想,慢慢的鬆開自己的雙眼,上下打量著已經整理好衣衫的少年。少年也不理會他,自顧一轉身,拉過地上的一個木桶,伸手拿過桌上溼漉漉的衣服,用力的擰著。

看著衣服上擰出來的水滴落在木盆之中,她這才反應過來。“如此說來,剛剛是你救了我。”

“怎麼?你要報答我?”少年油腔滑調,卻始終不去看犀水寒。犀水寒自小出身將門,宮廷禮儀也自然知曉,雖不知身處何處,卻仍舊匆忙起身,猶豫片刻。“若是你救了我……我自然要報答。”

“嗷?”少年終於還是抬起頭,臉上哪痞氣十足的笑容卻始終沒有散去。“你說你要報答我,哪你便伺候我一輩子吧!”

“你……”懵懂的犀水寒臉色一變,瞪了他一眼,目光一抬,卻見在少年頭上掛著一塊牌匾,上邊赫然寫著‘敕鉞殿’三個大字。這三個字的出現,遠比她見到少年面貌那一刻令她震撼,驚詫的再次打量少年。“你……莫非是公子倉?”

少年擰著衣服的手頓了段,一抬頭再次恢復了那種痞笑。“小丫頭,知道的倒是挺多。只是,你見過堂堂韓公子,會如此狼狽嗎?”

犀水寒皺著眉頭,上下打量著少年想了想。“公子倉自然不會如此狼狽。”一抬頭。“可是,這‘敕鉞殿’自古便是韓公子,亦是儲君的居所,你怎會在此?”

少年抬頭將擰完的衣衫扔到桌上,抬頭看了看牌匾。“雖說‘敕鉞殿’乃是韓公子居所,可也並非只有韓公子可以再此。難道公子倉就沒有下人嗎。我乃公子倉隨臣翼釗,莫非不配救你這個小丫頭。”

“翼釗?”犀水寒上下打量少年,滿面疑惑。直至此刻,少年才正式的轉過身。“犀水寒,犀將軍獨女,受王令進王宮。沒錯吧!”

“你知道?”

“想不想好好的看看這櫻花林?”

“想,不過這裡沒有姬喏。”犀水寒天真無邪的說道:“她做夢都想著在韓王宮的櫻花林中,享受漫天櫻花飄落。如果……”

那少年冷笑。“沒有如果,你當這韓王宮是誰都可隨意來的嗎?若不是韓王特許,你恐怕也進不來這櫻花林。而且還給你三日王宮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