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樓的露天陽臺上,於陽和好友徐欣喝著酒。

“嘭…”一聲清脆的玻璃破碎的聲音打破了沉靜。

於陽將酒杯摔在地上,連同杯中的酒,灑滿了樓面。

微風撲面而來,夾雜著酒香灌入鼻中,讓人有些醉。

今天是於陽27歲生日。

簡易的桌板上隨意擺放著幾個滷菜,一盤花生米還有一瓶喝了一半的二鍋頭。

徐欣下意識的抬了抬腳,將玻璃屑掃開,然後說道:“你這腦子不太好使,抽空去醫院看看。”

於陽無動於衷,望著桌上的菜發呆。

“你覺得我像不像個傻子。”於陽忽然問道。

“我覺得你他媽就是一傻子。”

“哈哈,還是欣爺您看得起我,獨自一人赴我生日宴。”

“陰陽怪氣給我看呢?”

於陽的反常讓徐欣很惱火,剛端起的酒杯又放了下來。

“你看現在,哥們過個生日連個熱菜都沒有,畢業四年了,我混成個啥。”於陽的聲音很低,他搖了搖頭。

“是大爺您瞧不上我那小店,你非得自己整這一出。”徐欣說道。

“於陽,你可是我們班最會來事的人了,你說你畢業後自己創業搞的風風火火,我那時真的羨慕你。最近一年來你怎麼過的你自己清楚,林薇她…”

“給老子閉嘴。”於陽大吼一聲,杯中酒一飲而盡。

於陽點了根菸,深吸一口,眼圈有些泛紅。

“說真的,我挺佩服你,如果把我換成你,我不行,我會餓死”徐欣繼續說道。

“作為兄弟,你今天不爽我也得說,別混夜店了,你那點工資不夠哪夠你揮霍,每天醉成狗樣有意思嗎?早點振作起來,過點正常人的生活。”

“我今天過生日,就叫你一個人,你倒好來挖苦我來了。”

徐欣搖搖頭,氣的不想說話。

“你還真是頭倔驢。”徐欣說完摔門而出。

不久徐欣又原路返回,丟下一個信封,裡面是事先準備好的兩千塊,指了指門上的房租催繳單說道:“你過生日給你隨禮,不用還的。”說完下樓了。

他的司機在車上等著,隨著引擎的發動,兩人消失在夜色中。

嘈雜又歸於平靜,只剩下破碎的酒杯孤獨的散落一地。

於陽和徐欣是大學室友,兩人親如兄弟,徐欣是這裡的土著,畢業後跟著他爸搞餐飲,最近家裡又拆遷了,過的紅紅火火。於陽畢業後也留在了這座生活了四年的小城,開了一間工作室,做他拿手的房屋裝修設計,憑藉過硬的專業能力和靈活的頭腦,他第一年的收入就有小几十萬,第二年更是超百萬,前景一片光明。

女友林薇則是選擇了繼續讀研深造,雖然就在隔壁市,但兩人卻成了真正的異地戀。

第三年開始,於陽全款買下了人生中的第一套房,並貸款五十萬快速擴大工作室規模,但是他走的太急了,加上缺乏經驗和對市場的準確把控,資金短缺、口碑下滑,一年的時間全賠了,工作室解散,房子被迫甩賣,還欠下了銀行幾十萬貸款。

創業失敗後,於陽揹負著巨大的經濟和精神壓力,不知不覺和林薇的矛盾和爭吵多了,本打算研究生畢業後回來結婚的林薇在於陽26歲生日那天突然選擇了分手,六年的愛情長跑戛然而止。

所以,生日這天是於陽揮之不去的痛。

當徐欣無意間提起那個讓他刺痛的名字時,彷彿又在耳邊宣告他的失敗,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極力的不去回想,卻不知越陷越深。

六年的時間,生活給他開了一個玩笑,讓他又回到了原點。

分手和創業失敗的巨大打擊,於陽愛上了抽菸喝酒混酒吧,彷彿只有喧鬧的音樂才能讓他沉靜,只有醉酒才能讓他忘卻痛苦。

簡單收拾了一下殘局,藉著酒意很快便睡去。

第二天下午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