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翻雲覆雨手

接下來幾天魔界都在歡慶噬靈獸重歸魔界,獨孤家族在魔界也因此聲譽大振;魔王宮裡獨孤偉與慕薄淵把酒言歡,極盡推崇。

盛裝的歌姬魚貫而入,靡靡之音響起。領舞的歌姬容顏絕美、媚態入骨,長袖善舞邊舞邊唱,當唱到:“他在花前月下唱楊柳飄絮的無情戲,妾在那還魂傘下書寫東南枝的瘦金體。”

歌姬飛身撲向把月白色的輕紗長袍散去了大帶,整個人慵懶閒散、放浪形骸的獨孤御尊,清冷的指劍奮劃斬向獨孤御尊的脖子:“納命來!”

獨孤御尊本低頭專注品味這句唱詞,未曾想會被偷襲,條件反射般抬頭,指劍劃破他臉頰,鮮血長流,獨孤御尊一招制服歌姬丟於桌前,怒喝:“大膽賤婢!”

獨孤偉令人拖下大罵不止的歌姬:“杖斃!銷燬靈元!”不趕快處理了這歌姬,若抖出其他事情來,當著外人的面實在就不好看了。

歌姬伏地,任由鐵杖密集的落在自己的嬌柔的軀體上,被架在鐵杖上點點鮮血滴落如梅花盛開。

歌姬還一樣媚眼如絲凝視獨孤御尊,繼續放聲高唱:“紅塵一別再說來世也已是千年,他看不懂的是奴在花團錦繡裡唱著肅殺的哀歌。妾在那煙雨閣樓等那杏花兒開,白馬帶來的是一紙暮色的荒唐。妾鞠一捧深情被他荒涼成廣寒,他在美人夢境拔劍向天歌。”

程珍珠心下不忍,替歌姬求情:“睿王府缺少一名訓練歌舞的奴婢,魔尊可否割愛?”獨孤偉略一思慮,盯著半死的靈歌,她垂在鐵杖下纖弱修長的右手臂,紋滿了迷人的曼陀羅。獨孤偉做了個順水人情:“睿王妃喜歡便是此賤婢的福分!”

帶歌姬回到驛站,程珍珠細心的為歌姬輸入靈氣,歌姬得以甦醒。慕薄淵佈下結界,冰冷無情看向跪著狼狽但依然美豔的歌姬:“看你並不是愚鈍之人,意欲何為最好從實招來!王妃心慈救你,本王可不是憐香惜玉之人!”

歌姬抬頭含淚:“奴婢靈歌,本是魔界精靈族聖女。精靈善歌舞,獨孤偉繼承魔王之位後,用毒控制奴役精靈一族世代為其歌舞,隨意打殺販賣和賞賜魔界貴族;更可惡的是對精靈一族極盡羞辱,精靈一族千古清譽毀於一旦。靈歌身為精靈族聖女,更被獨孤父子……”

靈歌伸出自己的左手臂,一條蜿蜒的黑線從指尖延伸到肘部。手臂上滿是被鞭打傷痕。程珍珠憐其不幸,扶起靈歌:“靈歌姑娘受苦了,以後你為自由之身,不再受毒害奴役。”

程珍珠示意慕薄淵過來幫助靈歌解除毒性,慕薄淵坐椅子上仍然看著靈歌不言語。程珍珠蹙眉嬌嗔:“夫君!”

慕薄淵沒辦法,起身:“婦人之仁!”

走到程珍珠身旁,慕薄淵發力幫靈歌解除了毒性,眼見著手腕的黑線盡數消退,靈歌跪下:“多謝睿王、王妃相救!”

靈歌眼眸中寒光一閃,指甲化為一道軟索縛住慕薄淵腳踝,又順身而上整個縛住慕薄淵動彈不得。程珍珠大驚,拔劍刺向毫無力氣將死的靈歌:“賤人!”

長劍刺入靈歌體內,她忍痛斷斷續續告訴程珍珠和慕薄淵:“獨孤偉父子設計陷害你們只為想奪回五彩遺玉。世人皆知精靈族善歌舞,卻不知精靈族的靈筋柔韌可制捆仙繩,獨孤御尊答應靈歌,靈歌幫他縛住睿王,他便從此釋放靈歌的族人,不再奴役他們!靈歌為救族人,對不起睿王了!”

言罷,靈歌身亡,化為一堆晶土。

這時,結界被開啟,獨孤偉父子奸笑走進來,慕薄淵奮力掙扎,無奈掙脫不開精靈聖女柔韌無比的靈筋,運功才發現所食飲食中分別加入毒藥,這會運功激發了各種毒性,這些毒性混合成烈性毒藥,讓他現在功力盡失。

程珍珠屹立在慕薄淵面前怒目而視:“無恥之徒!”

獨孤偉冷笑一聲:“交出五彩遺玉!”

獨孤玉尊猥瑣走近程珍珠一步,皮笑肉不笑:“睿王妃慈悲之心、傾城之貌,我見猶憐啊!不用這連環苦肉計,王妃怎會上當?可笑靈歌賤婢還真以為本少會放了她族人!哼哼,放了他們怎麼可能!”

程珍珠滿腔怒火,揮劍攻出一招:“不殺你父子誓不為人!”獨孤偉接招攻擊程珍珠卻被自己的力道反傷得一口血噴出來,退了幾大步,看著程珍珠萬分不解也異常恐懼:“這是為何?”

獨孤御尊見獨孤偉莫名受傷,轉而持劍架在慕薄淵脖子:“睿王妃還是放下劍的好!”

程珍珠捉住跌坐在地受傷不淺的獨孤偉,怒視獨孤御尊:“你敢傷他分毫,我就殺了魔尊血洗魔界!”

獨孤御尊挑挑眉,揮手畫地為牢,一副巨大的彎鉤出現在慕薄淵身後,狠狠的勾住穿過慕薄淵的琵琶骨將他綁在牢房玄鐵柱上,鮮血順著慕薄淵衣襟滴滴答答如小河般流淌下來,不一會地上滿是慕薄淵的鮮血,牢房裡充溢著刺鼻的血腥味。

程珍珠心疼得肝腸寸斷:“慕薄淵!”她化指為刃刺入獨孤偉的肩胛,獨孤偉滿身血泊動彈不得痛的大呼大叫。

獨孤御尊根本不管魔王,獰笑的臉都變形了:“王妃要殺便殺,睿王陪葬就是了!父親,黃泉路上有睿王此等英雄人物作伴,您也不枉此生!您生得卑賤但死的榮耀。”

獨孤偉聽出兒子言下之意,不但諷刺他生母乃一小魔女,更是欲借程珍珠之手殺了自己,獨孤偉氣急怒罵:“逆子!”

獨孤御尊轉身在慕薄淵懷裡掏出五彩遺玉端詳:“兩隻小獸換取五彩遺玉,未免太便宜了很虧的,現在這樣一石三鳥有何不好?”

獨孤偉大罵:“孽障!竟敢設計弒父!”

獨孤御尊嗤笑一聲:“父親,您在位太久了,久到兒子都沒耐心等您歸天!兒子為您準備的靈牌都快腐爛了。您老罵我是孽障,您當兒子不知道祖父是怎麼魂斷神消的嗎?您用的斷魂散裡,可是有獨得閣的鶴毒以及七步亡的呀!”

獨孤偉哭著乞求獨孤御尊:“孩兒,救父王,你救我,明天父王就傳位給你,你就是魔界最高貴的王!”一代梟雄為苟活,竟然不惜低聲下氣,全無尊嚴。

獨孤御尊的語氣逐漸變得猙獰:“魔王!魔界之主!獨孤偉你明知道靈歌乃我的小妾,你招她入宮獻舞也就罷了,你竟然還無恥佔有她!你置兒子於何地?你活活氣死我母親,立那心狠手辣的曹氏為後,殘殺我所有兄弟手足!奪我封地權勢。若不是本王經營獨得閣逃離王宮,早就死在曹氏手中。你、怎麼配讓我喊你父親、怎麼配執掌魔界!”

慕薄淵吐出口中血沫,諷刺嘲笑:“魔界不愧為魔界,除了這牢房竟沒有一塊乾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