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淵國啟元二十年七月十五日鬼節,陰天。

午時,鳳陽村,村尾大河旁。

“我苦命的大侄女啊,從小就沒了父母,我一直精細養著,都捨不得傷她一根手指頭,今日卻被翠花推下水,劉家的,你家真是造孽啊,今日你不賠五兩銀子,老孃跟你沒完!”

“造孽啥,明明就是你家閨女不守婦道,跟李秀才拉拉扯扯,我閨女幫李秀才攔住你家閨女罷了,杜家的,你少在這裡誣陷人了,老孃可不是吃素的。”

“呸!我家餘寶都看見了,就是你家狠毒閨女推了我家大侄女,不承認是吧!你給我等著,等餘寶把我當家的叫回來,非得要你家賠得傾家蕩產不可!”

“杜家的,休得胡言,餘寶小騙子一個,信他的話還不如信鬼話呢。你家大侄女有你這樣的大伯母還真是造孽,你們不急著給她找大夫,反倒在這裡訛錢,能耐啊你,趕緊帶著你家大侄女離開,否則我就讓村長趕走你們一家。”

“李家的,別以為你土生土長就能趕走我這外來戶,我可告訴你我有理,我不怕!你這麼想管事,那你替劉家給錢好咯……”

杜玖怡醒來發現她坐在地上,背靠一個滿是胭脂水粉味的女人,呆愣愣地聽著婦人們喊造孽,也聽明白了事情始末。

再加上接收了原主零碎記憶後,她也覺得挺造孽的!

杜玖怡揉了揉眉心,擲地有聲道:

“我就是看了劉翠花和李秀才躺在草叢打架,就被兩人推下河,真是造孽!”

呃…霸氣女王音變成了娃娃音啊,還真有點無奈,不過她還活著算是好的了,不能強求太多。

杜玖怡一語驚起千層浪,大家譁然,齊刷刷看向她。

原主是個傻子,單純不會撒謊。

這不,很多人信了她的話,鄙夷不屑嘲諷地看向劉翠花母女以及李家的。

只是不管如何議論,大家都在看戲罷了。

要說關心杜玖怡的唯有一個她的大伯母杜李氏,杜李氏欣喜道:

“玖怡你醒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杜李氏低下頭看向杜玖怡,滿眼中滿含關心。

杜玖怡霍然對上女人溼漉漉的濃妝豔抹大花臉,可真是辣眼睛!

杜玖怡剛想轉移視線。

咦!

杜李氏的印堂竟帶著一絲死氣!

杜玖怡輕蹙眉,心裡琢磨這事,從杜李氏懷裡站起來:

“大伯母,我就是嗆了幾口水,沒什麼大事。”

杜李氏聽餘寶的話,知道杜玖怡落水,還與李秀才有關。

可李秀才是村裡唯一的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

她無權無勢,不好要公道,可讓李家的和劉家的狗咬狗還是可以的。

哼,欺負她家大侄女,當她死了不成。

杜李氏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