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沈霽影還沒有出國。

沈霽影看著病床上的宋緋意,黑眸微暗,這些他都不知道。

“媽媽,您當時是什麼時候做的手術。”

唐女士想都沒想便回答出來了:“就是國慶假期後面,就是因為國慶假人流量多,發生了車禍,又檢查出我心臟的毛病,十月九號做的手術。”

回想起手術的場景,宋家人都記憶猶新。

那時候,算是他們人生中最昏暗的一段時期,好好的生活彷彿瞬間失去了光明。

“十月九號?”沈霽影沉聲。

“是啊,十月九號意意拿了錢回來,就以最快的速度做完了手術。意意借的這些錢,後來我們給她,她都不收,畢業後省吃儉用好幾年,一個人默默把錢還完了。”

十月九號。

後半段話,沈霽影都沒聽進去。

他只想起國慶假期前學生會舉辦慶功宴,那時候他和宋緋意還是情侶。

宋緋意自然是那個開朗張揚的宋緋意。

那晚明月清輝,操場的月光晃啊晃,宋緋意藉著半杯啤酒的醉意強吻他。

那時候,他腦海裡已經是和宋緋意美好的未來了。

可在不到一週,宋緋意就站在他宿舍樓下,面無表情地跟他說分手。

他鐵青著臉色問真不是真的。

她說是,你吻技太差了,分手吧!

這是他二十多年來,最屈辱也最心痛的一件事。

“霽影,你怎麼了?”唐女士察覺到女婿神色不對勁,喊了他兩聲。

沈霽影深吸了口氣,回過神:“我沒事,媽媽,你知道意意是借了哪家銀行的錢嗎?”

唐女士和宋沉洲都搖搖頭:“她倔強的很,擔心我跟他爸會把錢還回去,一直沒告訴我們,後來也是她一個人默默還的錢,所以這些年我覺得太委屈意意了。”

“這次你爺爺手術的錢,應該讓知賦出一份力的,雖然在讀書,但他也是個成年人了。”

“這件事你一點都不知道嗎?”唐女士疑惑地反問,“高中的時候,你跟意意關係那麼好,兩人考同一所大學,也是商量好的事情吧?她不跟我們父母說,也沒有跟你傾訴過?”

“沒有。”沈霽影低聲答。

分手的理由,怎麼可能是因為他吻技差。

在那之前,他都沒有吻過她。

宋緋意那晚的強吻,也只能算是蜻蜓點水罷了。

沈霽影嘴角輕輕扯了扯,當年怎麼想不通呢。

“霽影,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忙?”宋沉洲也察覺出女婿的情緒異樣,關心地問道:“要是忙的話,醫院這邊有我跟你媽,不可以去忙的。”

“沒事兒,爸。”男人淡笑,臉上恢復了一派從容溫和。

“媽媽——”

病床上,沉睡了一上午的宋緋意嚶嚀了聲,眼睛都沒睜開,本能的喊了句唐女士。

唐女士放下盒飯,回頭應道:“意意醒了,肚子餓不餓,霽影過來了。”

宋緋意也算是被餓醒的,昨晚通宵沒吃東西,今早就喝了一杯豆漿,現在肚子裡鑼鼓喧天,鞭炮齊響。

宋緋意揉揉眼睛坐起來,嗓子乾啞,但下意識還是往旁邊的病床看了眼,見宋愛仁還在沉睡過程中,身邊的醫療器械都正常執行,才鬆了口氣。

“喝口水。”

等她坐直身體,沈霽影已經擰開一瓶礦泉水遞到了她唇邊。

宋緋意看著病床邊站著的沈霽影,穩重溫柔,她不由心生依賴。